班长一定对他有误会。
韩馨苑啃着海蛎子:“中规中矩的吃法，蒸熟了加一坨粉丝，再加蒜和辣椒和酱拌着吃。”
廖原下了最终定论:“人果然不能同时面临两个不分伯仲的选择。”
“这样，我给你捋一捋。”廖原说:“从最好到最差的往下排，依次是一八六三九、实验工附和嘉友。”
“可是他们都出发了……”
“说。”
陆欢陷入食物的漩涡就容易发呆，一晃神就会开始情不自禁的抖腿，纪景翔不在，孙婉瑛也不在，三个人坐的又很密，于是这些脚印一下不落全蹬在了廖原的裤子上。
陆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阿姨有急事，咱们只能出去吃啦……”
他都不知道有哪个……
韩馨苑微笑:“我自己。”
厨房忙到热火朝天的时候，廖原盘腿坐在沙上，戳了戳陆欢的胳膊:“你打算考哪个高中啊?”
陆欢握紧了小拳头:“孙姨，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陆欢又说:“那我上后面的。”
“……真行，这也太赶了。”孙婉瑛思考片刻，似乎是没什么急事:“好吧，那我明天多做几个菜。”
陆欢委委屈屈的疑惑，殡葬行业有这么忙吗，早出晚归，随叫随到，这是保镖的作息吧。
孙婉瑛眼看着韩馨苑和廖原还没到，又告诉陆欢说:“这样，你带同学出去吃一顿吧，阿姨报销，吃哪家都行。”
陆欢也不认识本地的学校，于是他说:“都可以。”
两位贵客是坐小轿车来的，廖原家的小轿车，专门接送班长放学的那个，陆欢也见过两次。他们应该是刚补完生物地理，进门后还满嘴界门纲目科属种，大江大河弯弯曲曲，黑河腾冲分界线，经度纬度最南最北，把陆欢听晕了都。
好吧，最后压根儿没出门，女强人二号自己上手给陆欢做了一顿饭。
廖原啧啧啧:“要是考不上呢。”
这顿饭吃的没什么出彩，也没什么困难，饭后三个人一起刷了碗，抬头一看，才晚上六点钟。
“嗯?”廖原先是疑惑，后是理解:“那我找人问问本市有没有北京烤鸭。”
“唔。”
陆欢默默的回应:“可是我不会做饭……”
“对啊，就是这样啊，等他们来了，你们一起出门吃一顿。”孙婉瑛把艳俗的口红往唇上摸了一层又一层，乘风而去，只给陆欢留下一个看不见的背影，和一串乌漆嘛黑的尾气。
“你小子挺狂啊，都能上?”
廖原一下子就从游戏的世界里清醒了，挑出重点夸张的:“咱们?”
孙婉瑛点点头，觉得无可厚非:“行啊，多交朋友是好事，什么时候啊。”
韩馨苑没住过巷子，也没住过阁楼，新奇的到处看看摸摸，钻到厨房里看见铺成一片的食材，顿时撸起了袖子:“还出去干什么，咱们自己做！”
陆欢红着脸把脚缩回来了:“对不起……”
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付，廖原直到开饭还在艰难的做选择，陆欢一吃起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韩馨苑做的海鲜出乎意料的不难吃，陆欢一边啃一边嘟哝:“这个扇贝好吃了……”
可是谁成想，这女人周日傍晚接了活儿回家，路过海鲜市场特意买了一大堆食材，打算大展身手，做一顿豪华海鲜晚宴，结果她做到一半，电话铃声大作，大有催魂夺命之势，显然是又有急事叫。
陆欢欢天喜地的偷着乐去了。
女强人的果然是彪悍是不解释的，说走就走了。陆欢打蔫的趴在餐桌上，手里握着红彤彤的一打百元钞票，无奈静等那两位客人到，顺便想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好吃的，是比海鲜更好吃的。
陆欢明白了:“那我上前面的。”
陆欢懵了:“什么意思。”
“明天晚上。”
“你说话特别像‘我考清华和北大’都可以，因为哪个都上不去，所以特别有底气。”廖原跟他讲:“我小时候也可纠结了，到底是清华还是北大，长大后我发现自己只能在蓝翔和新东方里面选一个，想来想去发现这居然是一样的纠结，烦，所以我到底适合哪个。”
廖原家的司机说八点来接他，韩馨苑住的不远，肯定要蹭车回去，
“我想请同学来家里吃饭。”
的时候欲言又止，几度发问又几度卡壳，孙婉瑛看他那个样子，嘴里塞着饭，模模糊糊的问:“你咋了。”
“唔，我喜欢蓝翔……”陆欢帮他做了决定:“这个名字还带颜色，听起来很酷……”
廖原炸毛了:“我操，你是想欠我两条裤子?”
“前面是一中、八中、六中、三中、九中，这几个是公立，考不到录取线花多少钱也上不去。”廖原继续数:“后面是实验中学、工大附中、嘉友中学，这仨都是私立，花费贵一点，有钱就能上，不在乎分儿。”
肯定没有了，海鲜那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