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怒意的一语使得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
“我觉得他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不想颠倒黑白而已。”
与殷莺聊得火热的殷宁没有听见这细微的声音，更没有注意到身旁面色绯红的牧芷兰，只有苍云一人看清了在刘海与两鬓的遮挡下她双颊泛起的那抹红晕。
细致地切完肋骨部分难以切割的肉，苍云把铁板放回牧芷兰面前：“好了。”
牧芷兰今夜不知羞红了多少次脸。殷莺的温柔让她感受到了好意，但她还是很想对她说明她与殷宁只是朋友关系。
“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老师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说实话，罚我写了篇五百字的检讨。”
“苍云说他隔壁家有个小妹妹特别喜欢飞机，说长大以后要嫁给飞行员，所以他才报考了航空专业。”
说着，苍云将面前吃完的牛排往侧边移开，随后伸手将牧芷兰身前的铁板端到了他的面前。他优雅地拿起刀叉将T骨上的牛肉一小块一小块地切了下来。
“这是我和老师的约定。”
牧芷兰拿着叉子的手一时失了握力，银叉触击铁板边缘发出了一声轻响。
苍云和殷莺走过店内通道，经过收银柜台时苍云停下了脚步。
“苍云，这顿让我请……”
“我来吧。”
“检讨书还需要要回来吗？”
“可是上大学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很憧憬邻居家那个当上飞行员的哥哥，所以才不交男朋友的吗？”
“什么名言啊？”
“是什么动机？”
殷莺望向沉默中更显成熟的苍云：“说到邻居，我听说你当上飞行员的动机好像不单纯吧？”
“……谢谢。”
话音未落，殷宁不知牧芷兰为什么要这么瞪着他。
“姐，你又拿我开玩笑。”
“嗯……”
哪壶不该提哪壶。牧芷兰在心里狠狠一叹。
绿叶摇摆的公园里，彩色夜灯点缀着枝桠，发出的耀眼光芒似要掩盖天
牧芷兰拿着小刀，费力地切着盘中的牛排。虽然耐不住苍云向她投来的视线，但她不能在殷莺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她今晚的任务就是帮助朋友的姐姐，哪怕当她得知殷莺的对象是她喜欢的人，她还是选择先扮演好殷宁女友的身份。
也许在旁人眼里，苍云正散发着他的绅士风度。但其实他只是不想欠殷莺人情罢了。
“……”
殷宁低沉地回应了一声。他懊悔自己不够细心，没有发觉牧芷兰错误的刀工，更气自己居然让别的男人抢先一步去帮助她。
“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殷宁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面对殷莺的邀请，苍云默默点了点头。
许是察觉出殷宁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逆鳞，殷莺柔和了笑容：“殷宁，你要好好珍惜芷兰，这么好的弟妹，我才不想你拱手让人呢。”
殷宁一直对殷莺口中提到过无数次的陌生男人抱有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知道把自家姐姐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夜一见，他不觉认同了殷莺的眼光。同样都是男人，他自然对优秀的人产生好奇心。
殷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追问道：“你喜欢飞行员？”
大概是在意苍云检讨书上的内容，牧芷兰抬眸看了看他，只见苍云唇角浅浅一弯：“记不清了。交上去的时候老师让我把这张纸留给他，说等我当上机长再回校找他要回来。”
殷莺笑着佩服道。
“听渊航学校的朋友说，你成为校级名人是因为在第一堂专业课上的那句名言？”
“……！”
殷宁故意将话题引向今夜寡言少语的苍云。
“芷兰，你胆子也太大了。那个主编是公司里最严的领导。”
看着两人离开座位，牧芷兰对殷宁僵硬地笑了笑：“我第一次吃T骨，不知道它会这么难切。”
看着苍云突然的举动，三人皆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即使苍云为牧芷兰切牛排的举动让殷莺觉得心里有个疙瘩，但想要和他创造独处机会的心情更多一些。
“苍云……餐厅外面有一个小公园，听说夜灯很好看，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对了芷兰，我记得你好像喜欢飞行员，你现在对面坐着的可是一位真正的飞行员。”
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桌前。
本以为苍云不在可以松一口气的牧芷兰，一想到他要和殷莺独处，随即又产生了难言的心绪。
“当时芷兰直接去找负责专栏的主编面质，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殷宁兴致勃勃地追问道：“我大学四年都没有写过检讨，你检讨书上都写了什么？”
基本都是由殷氏姐弟挑起。起初只是殷莺和殷宁唠唠家常，但不知什么时候话题转移到了牧芷兰写的那篇关于欧少言的采访稿上。
“那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