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弯腰捡起外套,也默默地反方向走,走了几十米,身后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高跟鞋急匆匆的哒哒声。
“你以为你是谁?!”夏佩兰愤怒地看着他,眼里却涌着泪水,“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再没一点关系,但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后面便是一阵厮打喊骂的声响,似乎有人被夏沐捅了,似乎夏沐被人打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吵的高黎很是心烦。
卧室内的“活动”仍在继续,高黎在那情色的声响里缓缓走到大门前,脸上却露出一抹僵冷的笑,他知道,是夏沐来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今天来的匆忙,妆没化,发型也没收拾,看着比平常朴素许多。方才和警局里的人说话还是笑着的,此时跟夏沐出来已然黑了一张脸。
夏沐便朝着里面那道门径直走了几步,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高黎面前,垂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冲他说道:“高黎,你也是个畜生。”
随着布帛撕裂的轻响,高黎蹙起眉狰狞了整张脸,他浑身战栗着后退几步,张着嘴想叫,却只能颤抖着喘气,
他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模糊起来,在高黎失去意识前,宾馆的人听到声响赶了过来,惊呼着打了急救电话跟报警电话。
夏沐转头看去,发现是夏佩兰又过来了,她皱着眉头从钱包里掏
“看着年纪轻轻的,把五个人捅进医院,你想干什么?”
“你疯了?!”夏佩兰急急地走到他跟前,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作响,“夏沐,你竟敢说这种话!”
夏佩兰抬手扇了夏沐一巴掌,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把最后一个烟头插进满满当当的烟灰缸里,从沙发中站了起来。
“抓的就是你,你捅了人——”
高黎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他的衣服不一会儿就被血染成红色,地板上也随着他痛苦的扭动滴落了大片血迹。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你是来讨债的?夏沐,是不是?”
待到黎明时候,夏沐已经戴着手铐,满身是伤的坐在公安局里,垂着头一言不发。而坐在对面的警察正在电脑上查他的个人信息,另外一个边喝着热茶边问他话。
夏沐抬头看她一眼,夏佩兰身上就穿了衬衣长裤,在寒瑟的秋风中看着分外单薄。
“给我钱。”夏沐忽然说道,“给我钱,你就解脱了。”
夏沐没吭声。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夏佩兰,低声道:“今天谢谢你。”
夏佩兰声音又尖又高,还夹杂着哭腔,“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居然去拿刀杀人,你是鬼是不是?你是恶鬼?你居然要去杀人?!你爸爸在政府里工作,你倒好,专挑犯罪的事干!”
“什么?”夏佩兰愕然地望着他,“你还问我要钱?”
“给我一笔钱,从此之后我跟你解除母子关系,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现在不也得给我钱吗,还得替我擦屁股。”夏沐无谓地笑了笑,“不如直接给我笔钱,我再也不来给你添麻烦,这样我们都……”
夏沐看着冷苍苍的地面,不说话。
“那个昏迷的男生,是你朋友吧?”
高黎抬手搭在门把上,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打开门,门板随着拉动传来嘎吱一声响,外面的人也随着屋内灯光的照出一点点显出身形来。
高黎的意识模糊起来,他听见夏沐在砸门,门板的巨响和玻璃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卧室内传来骂声,接着里面有人转动门锁,打开了门。
“该死的是你!”
夏佩兰看着他,接过衣服后却是一把甩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夏佩兰说完就要走,夏沐却抬手拦住了她。
夏沐正沉默地走着,前边的夏佩兰忽然转头,尖声冲他喊道:
夏佩兰带着夏沐出了警局。
“他们就该死。”夏沐顶了一句。
坐在客厅的高黎从烟雾中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现在已是破晓,但天色仍然黑沉,周围的一切都是暗蓝一片,显得那样不真实。
“你抓错人了。”夏沐这才说道,“你该抓的是那几个人,不是我。”
门开之后,他就朝着里面的高黎逼近一步,用那双同样通红的恐怖眼眸看死人般地盯向对方,“他人呢?”
夏沐木着脸抽开小半截已经变成血红的水果刀,转身走向了卧室门。
“咳。”那个正查信息的警察示意了一下,这边的便凑过去看了眼电脑屏幕,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向夏沐问道:“现在要联系你家属,你看准备联系哪个?”
果真是夏沐。
夏佩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人家警察跟我说,还好医院里的那几个小孩都没什么大事,最多赔点钱。”
不必高黎回答,卧室中的动静格外清晰地传了过来,伴着男人的喘息与呻吟,刺耳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