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宏上前,坐在苏瑾身旁,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苏瑾,后摇了摇脑袋,“什么小毛病能让姨母脸色这般惨白?”
苏瑾轻轻晃了晃脑袋,芸檀于是住了嘴不再去问。
芸檀“砰”的一声跪在了地面,她反复道,“奴婢,是奴婢失职。”
“药剪好了就呈上来吧。”
“姨母,您身子怎么了?朕一下朝便听德喜说您身子不适。”
齐宏话罢,见苏瑾脸色不太对,于是继续开口,“其实朕也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委屈王叔了,不过王叔执拗,朕也不好再劝。”
“嗯?”
齐宏扯了扯苏瑾袖口,“因为宏儿要努力长大,然后以后好好保护姨母啊。”
苏瑾失笑,“宏儿越发有天子威仪了。”
芸檀煎好药踏进殿时正好与匆匆离去的周太医撞上,看到周太医这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她不由咕哝了一声,“至于嘛?看个诊罢了。”
殿外忽的响起此起彼伏的“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主仆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芸檀将药碗收拾好,朝齐宏行了个礼,接着便退下了。
苏瑾沉默不语,芸檀渐渐意识到事情或许不是她想得那般简单,她脑中闪过那夜的画面,后知后觉这痕迹是
这些天,苏瑾再没去过宣德殿,有时在宫道上远远瞅见齐烨,她都会赶忙避开。苏瑾明白,以齐烨如今一手遮天的权势地位,她实在没有资格同他闹脾气,可她太憋闷了,她想给自己喘口气。
“对了,宏儿,你之前让哀家帮忙挑选贵女,哀家思来想去,觉得太傅之女最为匹配”苏瑾话到一半,见齐宏连连摆手,不由一顿,“怎么了?”
苏瑾垂眸望了眼自己袖口,心道不管怎么样变化,齐宏在自己跟前,还是个孩子心性。
制出让娘娘满意的药。”
抬眸望见上方的苏瑾似在发呆,芸檀凑上前,轻声唤道,“娘娘?”
苏瑾有些想笑,齐烨闹腾来闹腾去的,当真是恣意。
半梦半醒之际,深夜,疏星,男人含着情意的眸与轻叹。
“还有些烫,娘娘您小心着些。”
“微臣,微臣”
“那姨母缘何没睡好?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前头姨母说心中烦闷,正好,行围之日快到了,姨母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把。”
“芸檀,你说哀家是不是病了?”
齐烨或许也知道苏瑾在避他,于是苏瑾只有头几天在宫里撞见他,之后的日子,便再没见过他。可是奇怪的是,苏瑾分明没有见他了,他的身影却总在梦里浮现。
“一点小毛病,宏儿无须牵挂。”
“哀家是昨夜没睡好,所以脸色才不大好,你也别怪那些太医了。”
苏瑾看向殿外,听着风刮树叶的潇潇声,后不觉抬手扶了扶额,“许是前些时日下的雨太多,致使哀家心中烦闷吧。”
“那些丫头怎么做事的?莫非没点驱蚊的熏香不成?娘娘,奴婢这就去说说她们!”
苏瑾用食指轻轻扣了扣齐宏的额头,笑道,“哀家的宏儿真会心疼人。”
行围,是皇家一项重要的活动,既可检验京中军队能力,又可联系外来使臣与地方权贵的感情。以前因为齐塬体弱,他在位时,此项活动便被取消了,如今得以重办,也勿怪乎宫中上下皆兴致昂昂。
听到自己能够出去了,周太医如蒙大赦,走得仓惶,险些连自个的医箱都忘了带。
“说到底,最好的法子,便是让他不再碰我,呵。”
“周太医这是怕什么?还没人要你的脑袋呢,慌成这样。”
苏瑾近乎呓语的一句话让周太医猛地跪在了地上,他不想知道太多这些宫廷秽闻,可偏偏这两个主子,都找上了他。
苏瑾静静地喝着药,末了开口,“芸檀,哀家不过是来了月事了,你不用这般担惊受怕的。”
“月事?可是娘娘您从前从来不会”
“姨母,为王叔赐婚一事,还是暂且作罢吧。”
“王叔操劳政事,道是怕让贵女入了门便会守起活寡,于是便拒绝了。王叔说,他如今并不想成亲,待得朕亲政后,他才会考虑婚事。”
“太医署这些老东西,真是越发不着调了,朕定得好好罚罚他们才是!”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竟是每夜趁她熟睡时入她寝殿对她动手动脚?
芸檀顺势望去,“这个时节,蚊虫应该没多少了吧?”
“行啦,你出去吧。”
【23】偷香贼
苏瑾正想同芸檀说自己夜里总是梦见齐烨,可她忽然注意到铜镜里自己锁骨上一处红迹。瓷白的肌肤上突地红了一块,虽然颜色较浅,可衬托起来还是显眼得紧,苏瑾怔住,不由喃喃了一声,“不是梦”
芸檀一边给苏瑾编发,一边望了望铜镜里的苏瑾,她不解,问,“娘娘是怎么了?”
“宏儿不心疼姨母,那还心疼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