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那个卷毛烦躁地朝红砖墙踢了一脚,然后又踹了满地的酒瓶碎片,哗啦啦地溅起,怯得我和林怀喻不禁连退几步。
听到声音,我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身前的林怀喻,他连头也不回一下,十分冷漠。我便继续跟在他的身后加快了步伐。
金发小子撇着脸又对他骂了一句,但卷毛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忍住,他冲金毛回了一嘴:“ Shut up, ok?”
对面来了两个人,一个金发的还有一个卷毛,他们五官都属于立体深邃的那一挂,单看面相都觉得凶狠。两个人的身高也快赶上我俩成年人了,但我分辨不出他们的年龄,可能是青少年,也有可能是成年人。
“ Money, have it?” 然后他咂巴着嘴笑,转过头又问道,指尖相互搓了搓,“ Better in cash.”
我这样提议,转身的同时眼神环绕了四周一圈,只见远处有几个人围聚在一盏昏昏暗暗的街灯下面。清冷的街道不知道怎么的只剩了那群怪诞与我们这两拨人。
他指尖碰了碰嘴皮,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咧嘴笑着:“ Any lighters?”
不安的情绪一瞬间幻成了弹弓,反感似石子般已然上膛架在了伞绳上。只要绳一松,我或许就要动手了。
我不经意地蹙眉,拍开那个金毛小子拽着我的衣服的手。
“ Hey!” 他佻薄地撤回手,嗤笑道,“ Watch out, beauty!”
我觉得有些不妙,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
微顿步,皱着眉直觉感到不适,压着声音:“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 Hey,there!”
金发小子双手插着口袋,仰着脑袋一脸的犯闲样,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雾气,夹带着身上的烟草味和莫名其妙的臭味弥漫在了空气中,熏着我直皱眉头。
林怀喻将我拉到他的身后,越过他的颈肩,四双眼睛面面相觑。
林怀喻也蹙起了眉环视周围:“ 可能是,晚上太暗了,都看不清路。”
“ Fuck!”
紧接着,噼里啪啦像是跑步的声音,他们又喊了一次,只是这次声音更近了。
而那群人似乎注意到了我和林怀喻,几个蹲在石阶的人开始吹起了口哨,细高的哨声像是饶有兴致地撩拨,亦或者挑衅。
“ 我们往回走吧。”
金发小子却抬手捶了一下他的前胸,骂道:“ Shut your fuckin mouth. ”
我的眼皮一颤,左眼皮开始不间断地跳起来。卷毛的脾气不好,每声都呛着火药,使劲拉扯夜晚的情绪。
林怀喻沉着脸似乎也有点烦了,他小声地提醒我:“ 该走了。”
抢劫事件我虽然没遇到过,但疑似生命威胁的,这还是头一回,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 Stop!”
“ 别理他们,” 林怀喻环住我的肩臂警惕道,“ 我们走。”
街头巷尾的混混似乎都是一种语调的轻浮,装腔作势的遍布了这个领域,或许一些流浪汉都比他们要有知识。
林怀喻拦着我,替我开了口:“ 抱歉,我们身上没有现金。”
说着,他就拽着我的手腕绕过那些混混。但金发小子还不愿放不过钱,再加上旁边的卷毛,他显然是个急性子,已经按耐不住了。
“ God damn, it,s suck!” 发泄似的,卷毛插着兜又转过身来对那个金毛说,起伏的语调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Whatever,I wanna alcohol!”
可惜他说得不够迅速,我的衣角被人扯住已然偏了头去看。那个金发的外国小子对上了我的视线,疾步上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金发小子一身黑的装扮晃到了街前,脖子上还挂着几条银色的吊坠,尖锐得很。他最终站立在了我面前,唐突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操着浮夸的口音,冲我吹了一声口哨:“ Man, you are god damn beautiful. ”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林怀喻一眼,摇头掏着口袋表示爱莫能助:“ Sorry. ”
“ 不要回头。” 林怀喻侧过脸忙提醒了我一声。
但我们似乎晚了一步,正当想要转身的时候,一道声音刚好喊住了我们迈开的脚步。
“ 别动手,” 林怀喻似乎察觉了我的异样,他拽住了我的手腕,压低声音,“ 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没有枪。”
“ Come on, dudes. ”
“ Come on, don,t be stingy, man. Look at your dressed!” 卷毛踩着污水向前一步, 态度恶劣得要死,“ I bet you guys must be fuckin ric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