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铁穆尔手持着银杯,却一口都喝不下,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尹天翊,眉宇间有怒意。
一曲毕,这步履轻盈的少女,行至铁穆尔面前,深深地跪了了下去。
格尔查部落的酋长阿勒坦,一个阔脸,高颧骨,稀松胡须的老人,这时也站起来道:“可汗,这是格尔查部落,所能献给可汗的最珍贵的,也
尹天翊说不出话来,是啊!他在气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一开始是他千方百计地要逃婚,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两国和亲的道具,他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够了,他已经醉了。”毫不客气的训斥,闪烁着怒火的眼睛,男人们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拿什么去和别人争呢?
心被伤害后,又被人狠狠踩了两脚,尹天翊的脸色简直可以说凄惨,十分苍白。
一杯又一杯马奶酒被递到尹天翊面前,尹天翊毫不推托,双手接过就饮,男人们拍手叫好!
想都没想,铁穆尔就站起来,弯腰握住她柔软白皙的手,扶她起来,少女含情脉脉地抬起头来。
这话就像骆驼刺,突然扎伤了铁穆尔,留下了深深的伤口。原来尹天翊是那么“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他的一片真情,原来尹天翊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说不出是心痛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铁穆尔全身僵硬,推开尹天翊。
“赛努!赛努!好样的!”在纥尔沁,如果客人将敬上的酒一饮而尽,那就表示他对敬酒人的尊重与亲密,尹天翊现在就是这样做,接过酒,毫不犹豫地喝得一干二净,“新娘”那样豪爽,很快吸引了一大堆人!
“你说得没错……”尹天翊任由他抱着,颓废的声音,“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不由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母亲,我也不会来这里。”
想着上次尹天翊喝醉时,那掏心掏肺难受的模样,铁穆尔就高兴不起来,他冷眼瞪着那些拼命向尹天翊敬酒的男人,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眼见尹天翊继续嘻嘻哈哈,开怀豪饮,铁穆尔忍无可忍,伸手夺下他的杯子。
尹天翊在皇宫里也见过这种异族舞蹈,那些舞女们是婀娜多姿,飘然若仙。
而面前这个神秘的少女,又比她们中任何一个人都跳得出色,柔韧的腰肢一会儿前俯,一会儿后仰,火苗攒动,那金色的灯盏却稳如泰山,如此高超的技艺,尹天翊傻住了,铁穆尔也被她吸引,呆呆地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至于其其格,她是塔娜的妹妹,我只把她当亲人看待,我不觉得我哪里有做错,如果说太子的事情,天翊,你要知道,”铁穆尔严肃地说,“大苑是必须要有继承人的。”
,好像整颗心都泡在了醋缸里,深呼吸着:“你到底有几个妻子?”
“我没有骗你,只是没有告诉你,”铁穆尔想起以前尹天翊是怎么耍弄他的了,更加不悦,“你的皇兄,青龙帝,后宫有多少妃子?你怎么不去指责他,而且要说骗人,你就没有骗过我吗?”
她晶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迷人而煽情,头上,和手臂上都顶着一盏油灯,她跳的是灯舞。
盛装的酋长们,那顔们,大臣们,勇士们,贤者们……都依照礼节拜见了铁穆尔和尹天翊,还送上许多珍稀的结婚贺礼,有玉帛,鹿茸,裘衣等,出手大方,十分热情。
“晚上会有宴会,各部落的酋长都想见见你,那海也会正式拜见你,我有很多事要做,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乌力吉。”
“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铁穆尔冷顔以对,“我三十岁了,又是可汗,有孩子是很奇怪的事情吗?那海是我和前王妃塔娜生的孩子,所以封为太子,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情理中的,我十六岁就有了妻子,正常的男人当然会有孩子。”
尹天翊一时无语。
不冷不热地说完,铁穆尔便转身出去了,他迫切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尹天翊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心情也低落得很,一到草原,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
迎接金阈王爷的盛宴办得隆重极了,巨大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空,百名舞者围着篝火跳安代舞,彩带飞舞,锣鼓阵阵,高亢喜庆的歌声穿透夜空,热闹非凡。
可是尹天翊又很不甘心,咬着牙不说话,沮丧极了,铁穆尔见了,觉得自己说重了,伸手去抱他:“天翊,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我也是西州的皇帝,你要明白,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
“可是你不该骗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吃惊?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叫你父汗……”尹天翊的声音像蚊子般细弱,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争吵。
“其其格?”铁穆尔不禁愕然。
一个蒙着紫色面纱,头戴红珊瑚额箍,身穿金色华丽长袍的少女,像蝴蝶翩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就在这时,宴会中央的巨大篝火突然冲出一股金色的火花,像焰火般炫目,众人大吃了一惊,热闹的歌舞也停了下来,铁穆尔不由看向篝火后边。
喝个四、五杯就吐上一整夜的人,逞什么能?!脸都红成那样了!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