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段南倾对未来突然就有了憧憬,“咳,本座要好好考虑一下。”
蓝晚秋没好气,白他一眼,“段宫主,你不是觉得制霸天下没意思吗?待在这南疆能有多大作为?上限也就这样了。还不如去往未知的更广阔的天地成就一番,岂不是更好玩?”
“得了吧,就两个人的宗门,不团结一致还想着内斗啊?吃饱了撑的。”
一直没说话的贺兰冲这才有所反应,问道,“师尊,你要去哪里?”
其实最开始,凌绝宫就是以培植具有悦心安魂效用的长乐花发达的。从前在天极宗时,云无觅也不遗余力的教导徒弟们,传授移花治疫之术,只不过碍于天时地利的因素,他们不得已,将培植要素掺在粮食果木里,效果虽然差了些,但终归对这个世界是有付出和奉献的。而今,长乐花的祛毒之效在蓝晚秋这两年的探索研究之下,又比之从前,扩了数倍。想来除去段氏亲自炼制的傀儡,因间接被蛊毒感染而受命于他的傀儡修士,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只要被周遭无处不在的长乐花潜移默化,终有一天,会摆脱蛊毒回归正途。
“尽力而为,便问心无愧。”蓝晚秋闻言,拿出当初临仙派大宗师林无涯在万象集会赠与她的灵晶牌,传给莫瑭,说道,“临仙派当初欠着我的人情,我欠着临仙派几石秋粮,如果有一天凌绝宫还是无可避免的要和全世界对立,就将此牌交还给临仙派,务必请她们站到我们这边来。”
继续道,“即使我们身处南疆与世隔绝,但江湖大事并不是完全不晓。眼下外界的蛊疫在万仙联盟及多方努力下,大部分被抑制,各家宗门百废待兴,这才腾不出手与凌绝宫计较。只不过新仇旧恨的账欠了太多,迟早是要算的。外人眼里,段南倾和我都是罪无可赦,原本也是如此,无论私下里挽回多少损失都不可能将功补过,甚至这些罪人里还不止我和他,也包括了你们以及所有跟着段南倾来到这里的人。等有朝一日,南疆留着各家的数万修士都得到治愈,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还回得去?无非遭人排挤,遭人非议,继续活着便是生不如死,倒不如留在这里,重新开始,而凌绝宫,便是他们重新开始的地方。”
“莫瑭,你倒是一点就通。”
“……哎呀,看来本座这是没有理解蓝护法的良苦用心啊……”段南倾虽然笑嘻嘻的,却很专注地倾听蓝晚秋对未来的各种畅想与规划。
虽然这样说,蓝晚秋早已看穿段南倾对他的建议十二分的赞成,不过是故意摆他宫主的架子而已。这个结果与起初的预想不谋而合。
抛开重新想起的这层疑惑,莫瑭便越发的理解师尊的用心,说道,“师尊,守着凌绝宫倒也无妨,只是面临整个修行界的对抗,此等大任,莫瑭与师兄弟们难以承担,怕是会有负师命啊。”
因为蓝晚秋当初回到南疆,满眼都是无边无际的荒凉,他在这样的困境里思考了很长时间。想过要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毕竟连
蓝晚秋这样交代,莫瑭便明白了几分。因为之前蓝晚秋说动段南倾在整个凌绝宫都种满了长乐花,这件事当时大家都觉得很意外。在长乐花陆续铺开之后,蓝晚秋私下给予徒弟们谆谆教导,亲自示范如何将普通的长乐花变成可抑制与治愈相对程度蛊毒的灵药,可谓是尽心尽力。事关重大,莫瑭一直牢记师尊反复强调过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花蛊消于长乐花。”
“是......和段南倾一起吗?”
三个徒弟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凌绝宫和临仙派,那可是宿敌呀。一块牌子,几石秋粮,能换来这么大人情?
“嗯。”
贺兰冲的心沉下去了,莫瑭见状,在旁边开导着,“师尊这是要带着段南倾离开吧,只有带着他远远的离开,才能让留下来的这许多傀儡修士有好好活着的机会。”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没忘。你想去,我们就去。”段南倾故作烦恼,“可是我们走了,凌绝宫怎么办?好不容易给复原的……”
他们问过原因,担心段南倾是不是将计就计或者怎么样,蓝晚秋告诉徒弟们,这就是一场博弈,重要的是结果,而非原因,后来徒弟们就将这疑问放下了。
蓝晚秋点头认同,这自然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承诺过段南倾,如果无法回头,那么就一起无所畏惧的向前走。就在确认过彼此的心意之后,他问过段南倾,“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我们约定,要去九州之外看看天地究竟有多大?”
“哈,话都让你说尽了,事儿都让你做全了,”段南倾笑道,“我怎么感觉我这个宫主,也没什么实权啊。”
“宫主这是逗我呢?凌绝宫不就我们两个人?”蓝晚秋拍拍他的肩膀,“自然是我们在哪儿,凌绝宫就在哪儿。”
“嗯,你是得好好想想。”
徒弟们唏嘘不已。因为没有人知道,蓝师尊和云师尊对这个世界功不可没。而唯一好奇的是,段南倾这个疯子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师尊在宫中种长乐花的诉求呢?这不是明显跟他对着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