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撅着嘴一一应了,想是为搅了好梦闹脾气。三郎自家回了麒麟堂,年关节上,堂里难得清净,马场里只得两个年长的教头看着。
穿好衣物,出门自拍李珺房门,拍了半晌,李珺方打着呵欠出了屋,端水与三郎洗涮,又找了昨夜吃剩下的素点与三郎。
手下摸着又瘦了,心疼道:“上月送来的药丸子可老实吃了?肋骨都出来了,身子也冰凉凉的,今夜又吃了恁多冷食。这般可叫我怎放心得下?”
三郎扭他腰:“你怎将我与一个色胆包天的昏君作比?他奸淫臣子,我睡自家老婆,怎的一样?”
两个一时闹起来,那话儿便朝爱浓腿间插。爱浓娇喘吁吁,忙到:“使不得、使不得。待还了愿,明日伺候你。”
三郎见了席面,知今夜爱浓定要禁欲的,强忍了下头火热,老实搂住他雪背,热炭也似的大手放在他肚腹处转圈打磨。
“样儿也随我弄?”
爱浓心里甜蜜,一时微笑起来,他抱着三郎恰似抱了个火炉子,不一时身上温热起来,却不想三郎盖着厚被,又抱着软玉温香,正恰似守着鲜鱼的馋猫,哪里忍得住。一时淫性勃发。
“叔叔教训的是。只是怎的说起这个?”
其中一个姓杨的冷哼一声,道:“记着早些儿送回来。去了庙里,也替俺兄弟上根香。”
三郎肃容应了,又听杨教头说道:“还有一事。你母亲去的早,有些事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提醒,你不要嫌老头子多嘴——你今年展眼已二十四,城里女娘多有爱你的,你尽早定下来正妻是正经,莫负了人家青春。”
第二日天色方擦明,三郎便睁开眼睛,先瞧了一回天色,天边雪洗也似,明净清澈,晓得天气好,便将睡的熟熟的爱浓从胸口轻轻移开,自家钻出了被窝。
杨教头看着三郎自小长大,又是本家叔叔,情分不同一般,三郎立正应了,又陪着小心道:“两位叔叔怎不叫些相好的来做耍?这般冷清清的,倒没得年味。”
不是三郎欺负人,这李府规矩与旁个不同,府里住了好些仆役,等闲不许三郎与他们打照面,有事只叫李珺去办。
三郎忙道:“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郎君还在这儿,你自走了,教我怎地?这菩萨保佑你平安喜乐,想来是个好的,明日我也一齐拜拜,叫你多生些肉在身上,我便别无所求了。”
杨教头面上已有怒意,三郎脸上流汗,慌忙求饶,说了好一回,杨教头这才道:“这回便算了。若再有下回,我定要替你母亲正正你这风流薄情的性子!”
瞧见三郎,教头们便问起来意。三郎笑嘻嘻道:“今日天好,侄子想着去庙里拜拜。需借匹马。”
爱浓也搂住三郎精壮的后背,紧紧靠在他身上,凉津津身子贴过来,三郎慌忙来回揉搓他。
三郎一时吃了点心茶水,嘱咐李珺:“你少爷今日要去还愿,我牵马过来接他。一会儿子他起了,你端些易克化的与他,再点盏热热的茶水,教他慢慢吃,天色还早,且赶得及上香。”
时吃完,进去卧房,等卧房帘子落好,李珺指挥外头粗仆来收了,又亲自送进热水,服侍两人洗面烫脚,绣了鸳鸯莲花的锦被里早弄的香香热热,待熄了灯,小夫妻两个并排躺下。
爱浓道:“不是这般说。奴自小身子便弱,母亲发了大愿,又教奴做了居士,奴方苟活至今。这凡人无不死的,若奴不能行佛礼,倒不如登时去死哩。”
三郎摸摸他衣裳够不够厚,扶着他腰将他送到马背上,又接了竹篮挂在马鞍一边,坐在他后头览着他,两个向城外行去。
“俺们已过了那爱热闹的年纪了。平日里这边吵嚷嚷不得休,这几日难得清闲自在,万万不要别个来搅清静。”杨教头咋了咋舌头,又道,“叔叔也与你一句劝,这男人少有不风流的,年少时多爱尝个鲜,等年纪大了,才晓得人不如旧。你说是不是?”
三郎果真忍住,两个叽叽咕咕,说不完的甜话,一会儿睡了。
“随你便是了。”
叙完这一回话,三郎这才挑了匹毛色油亮、高大健硕的黑马,这马名叫豆官,脾性最是乖顺,载爱浓再稳妥不过的。
因被训了一回,三郎牵着豆官在街上慢慢走,好一会儿子才打起精神来。不一时行到李府宅前,敲两下门,爱浓挎了个使细白布盖着的竹篮,自出了门。他难得没穿官服,只穿了件银灰色绸缎袄儿,外头罩了白狐斗篷。
“也没甚。这几日杜知事家的小厮过来三四回了,他那头牵肠挂肚,我瞧你却穿着新衣新袜,还来借马,不知是要和哪个小娘出去做耍。我只问你一句,你与杜知事两个平日里也是一段佳话,你怎可过年都不去登一回杜府门?”
这斗篷是三郎去年捉了几十只白狐与他做的,只用狐腋下最轻最软的一块缝,他爱穿。
爱浓觉出他身子火热,下头一根热铁似的硬物撅在自家腿上,羞道:“你便是这点不好。镇日里如狼似虎。高祖早晚必寻欢,不可一日无异人。奴瞧你也差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