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氤氲沐浴乳的气息,西装被飞散水珠打湿,从领带一直湿到衬衫。浴池上蒸腾水汽,眼前白雾之中、细腻光洁的肌肤与刺目红痕都蒙上朦胧的纱。
门锁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音。
人妻未着寸缕、静静地坐在榻上。
“……是。”
他克制地避开视线,将怀中人放进浴池——
人偶握住他的手从池底浮起,长发晶莹散落。
他不在意裸露身体,也不在意妻子的身体被旁人看见。
太近了。
是错觉吗?身体变得更加…易于感受了。
“嗯?”想要看看他,脑袋却变得眩晕,我只好说,“没关系。阿孝很珍惜我呀,不会弄坏的。”
在大腿上,手指刚好箍住的位置。
人妻枕在他的臂弯,侧着头,看着他。
针管…注射的痕迹。
“嗯。”我说,“我要洗澡了。阿孝在那边吗?待会儿劳烦你送我。”
将首领的夫人抱去浴池的路上,指尖感受到奇怪的触感。
人妻仍在游离。
身为属下,是不能做出逾越之举的。连先前的提议都是僭越,他本不应该诱导对方做出选择。
浅野弦:“夫人。”
浅野弦:“……”
像是琥珀与琉璃的眼珠下,是哭到红肿的泪渍。
是针孔。
“……人?铃…铃奈夫人?”
好热。水温是热的,空气潮热。
他还惊魂未定——组长叫他时,说的是昨晚玩得有些过头,让他帮忙照顾——以为推门进来便要看见一个被吊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夫人,然而低下头,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大片乳白。
她看着他,琥珀金的眼睛像一对儿漂亮的琉璃珠子。许久,才游离似的笑了,叫他:“浅野。”
……回过神来,已经很久没有应答了。
他的属下,会不会用我当做配料呢?
组长给夫人用了…那个。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每次都是他。
下一刻,女性便沿着池边圆润弧度,如一只无法自控的娃娃,滑进了池底。
夫人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不是水的东西从腿间流下。
有人非常担心地叫我的名字。
……是他吧。
他守在浴室外,等待对方沐浴更衣,一切准备妥当,终于等到人偶般精致柔美的女性踏着木屐走出房间,
他连忙重新去捞。
长发之下、眼周红肿,眼睫与面颊都沾上水珠,从湿发落到睫毛,再落到嘴唇,滴在他手上。
肌无力吗?!还是打错位置瘫痪了?!
浅野弦:“……”他垂着头,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抿起唇,低声说,“冒犯了。”
于是事到如今,无论胸中纠集的那股不适有多抗拒接下来的发展,也不得不听从首领夫人的命令。
浅野弦:“…!!”
“……是。”他垂着头,指尖不受控地想要抽出离开、逃之夭夭,然而沉默过后,只是任对方捏着,低声道,“是我能力不足。”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幅度极轻微地揉了一下,而后一瞬间便意识到那是什么。
泡沫下温水掬到锁骨,流淌没入水面。水珠破开白沫、汇聚在一起的样子很有趣,大概是这个原因,视线不自觉凝在透明水面上奶白色、轻飘飘的云朵。
她声音沙哑,颈上有鲜红勒痕,泼墨似的发尾,乳晕残留烛泪似血的艳色。
经常见到汇报工作的属下满脸通红的硬起来。
他感觉湿透的领带越勒越紧。
她看着他,可视线不聚焦,眼睛眨动的频率也比常人慢些,赤着身子发怔,像只主人忘了帮忙穿衣的人偶娃娃。
他低下头,不再与那双什么都映不出来的眼眸对视,恭恭敬敬地说:“您感觉身体还好吗?组长叫我来…服侍您。”
门外的人似乎叫了好几声,见我一直没有回应,大概是吓到了,连忙慌张地试图开门。
“骗你的。”首领夫人恍惚地对他笑起来,眼底有种不真切的朦胧意味,“火并的时候看不出来装死可不行,会遇上危险的。”
那些水温度滚烫。
朦胧雾气中,似血的烛泪渐渐洗净,沐浴乳的雪白泡沫小范围浮起来,将其下的肌肤与秽物一并掩盖。
领带勒得他呼吸困难。
浅野弦:“……”他煎熬地静默片刻,知道首领与对方相见的后果,低低挣扎地暗示,“夫人,您身体还好吗?如果身体不适,属下会联系医师。今天就不必去了。”
夫人已经没有继续望着他了。
然而攥住什么的那个刹那,他的手被温热湿润的柔软回握住了。
浅野弦:“夫人?”
浅野冲进去时,组长夫人刚刚发出一声无意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