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下他羽绒服拉链，小脑袋挤进空挡，肆意蹭着他胸膛。毛衣上有他的味道，她痴痴地笑着，下次不许骗我，我会当真的唔，哥哥，你好暖和。
他轻轻瞥了她一眼，后者心虚不已，举玫瑰花笑嘻嘻，哥哥，送给你。
这地址不难记，她记住开头，上网搜索对照就有完整地址。
新年好。他扣着她的后脑按到胸膛，另只手揽住她的腰。那声音飘在她的发顶，又有轻柔的感觉落在发上，似乎是他的吻。她登时浑身飘起来，抓着他衣服的力气大了些。
她愈发愧疚，默默抱紧了他胳膊。
还敢笑！
她迈入大门，他发短信说在门口等她，可她并没有找到人影，乌泱泱的人头阻拦了视线。她转了几圈，问他：【你人呢？】
只有她这种冤大头才会付钱吧。
不好意思啊，她哪有心思买玫瑰，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没带零钱。
她不要被他看笑话，缓和了情绪，才接起电话。
到那儿是十一点半，她远远看见烟花在空中绽放，照得这一片亮如白昼。再往前禁止通行，她只得步行前去。
啊她眨了眨眼，其实我准备给你一支，我留一支，这样我们就有同款啦。
其实花才不可怜，它值二十块呢，只有她可怜。
可是他鼻尖冻红了，笑得也挺可爱。
秦嘉懿想，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她蹲下来挑了一支，小破玫瑰花了她二十块钱。
怎么能这么狗啊
是那个讨厌鬼。
她谎称要和朋友出去看烟花秀，被妈妈数落一顿，说她就想着出去野。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他说。带着她去人群里看烟花，这边气氛热闹，有人拍照，有人哄着小孩，还有情人嬉笑打闹。
干嘛呀？
这看不懂眼色的小屁孩。
她捏着这支玫瑰花，越看越觉得它可怜，自言自语道：你看你孤零零一支，像不像我？
哎呀，下次给你买大捧的！她忽然记起颁奖典礼那天，她从他家里出来，遇见的那一捧玫瑰花。
有她这种韭菜，商家快乐死了。
她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吐槽说他笑得好假，拉过他的领子，啵地亲上他嘴唇。
会是他准备的吗？
他单手拍了几张烟花图，拍照技术不好，全靠强大的手机像素撑着。按了第六下快门，白嫩嫩手指探过来翻转镜头，烟花被他的俊脸取代，她凑过来挤进边框，接过他的手机，寻了个好的角度拍下合照。
她这小脾气压制不住了，临近爆发，白景烁说：你回头。
什么？
她捏着两支花往外走，兜里手机拼命震动。
小男孩十分熟稔地拿出微信收款码，微信也可以的姐姐。
她坐车一个多小时来看他，他走了？？？
他在那边笑，笨蛋。
以前呢，是他想尽办法和她留一张合影。扣去徐凇的照片、保存狗仔的偷拍现下她热情邀请，他有些恍惚，扯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这座城市在此时格外寂寥，空了大半，她付了双倍钱才有人载她去。
他轻声重复：哥哥？
别绷着脸呀，她不满意，要继续拍，哥哥，笑一个嘛。
他看着她发呆，瞳孔失了焦距。在想什么呢？她扭捏着，磕磕巴巴吐出从未出口的称呼，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以后叫你景、嗯，景烁景烁，新年好哦。
他说：【我走了。】
嘴唇被她咬出牙印，有小孩停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买一支玫瑰。
可怜没人陪，可怜没人爱。
算了、算了。
还骂她！
她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笑容娇羞，是呀，你是我的情哥哥。
她回身望去，瞧见大门旁柱子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他仍然是那身黑色，一手挂了电话，一手插进兜里。黄色烟花闪亮了夜空，将他五官勾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叫住小男孩，又买了一支，陪它作伴。
她分明背对着烟火，可眼里的光色胜过烟火千万倍。
他的脸上写着：追人你还这么小气。
打车时被狠狠宰了一次。
只有两支吗？
她先是快步走，后又跑起来，像只归巢的雀鸟，一路带着风扑进他怀里。手指嵌进柔软的羽绒，牢牢扣着不肯放手。
漫天绚烂烟花，错错落落地四散开，铺成璀璨的星河。他忽然觉得这烟花有点好看了，他好像也融入热闹的人群中，成为迎接新年的一份子。
要死
刺啦。
秦嘉懿捏着两支玫瑰，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她慢慢地、自以为他没有发现地，挪到他边上，挎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