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诚离开后，护士来给挂了瓶点滴，迟些时候，又来给秦晚伤口换了药。
他等了一会儿，挑着那个备注成“闫新，节目组总导演”的号码拨回去。
“哎呀我操！”李展诚卡在门框上，段景行要重新往后坐回去，秦晚撑起来在段景行嘴唇上亲了个带响的，然后回头看李展诚：“珍珠撂了么？”
李展诚似乎想捶他一拳，但碍于他身上有伤，不能打过来，就一晃荡肩膀。
像之前哭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安安静静流眼泪。
插上个充电宝，一开机，数十个未接来电跳着显示出来，直接把手机卡死了。
李展诚明白过味儿，站起来：“对，急事，我回局里……”
还有那杯蜜雪冰城，太甜了，秦晚只喝了一口，其余都归他了。
李展诚一愣：“下
“呸！”
段景行不明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什么拱火的。他把手机扣床头，看了眼病房门上竖条的窗，没见着路过查房的医生或者护士，于是踩着地驾着凳子挪向病床，伸手在男人嘴角边梨涡位置戳了一下：“晚哥。”
这个问题把段景行难倒了，病床上趴着的秦晚扫了他一眼，替他答：“图我穷，图我老，图我不洗澡，行了吧？”
他抬了抬眉梢，趴着直视李展诚：“老李，你……还有急事吧？”
段景行哭了。
“秦晚！你啥样了！？”
幸好于局坐了会儿就走了。
腰完全使不上力，连下床都不行。旁边的段景行看他这样，也没多说，上手搀他进了洗手间。
医生说秦晚现在得吃流食，他买了碗仔翅，路过别的病房，看见人家都是喝粥，又赶紧去了医生办公室问，得到肯定答复，又给秦晚买了杯新出的蜜雪冰城热饮。
一旁的段景行眼睁睁看着他给连连看充了二十块。
等着他走到门口，秦晚电光火石间回忆起昨晚的细节，开口问：“那个狙击手呢？”
念不到三千字，秦晚抬手在雪白的床单上叩了叩，一本正经：“这个男主，违反了刑法第二百六十条，非法拘禁、婚内强奸，还家暴，我跟你说，这种案例……”
“疼啊哥哥。”秦晚龇牙咧嘴撒了尿，龇牙咧嘴回到病床上趴着，龇牙咧嘴给连连看冲进一百块钱，有的玩了，可算不龇牙咧嘴了。
秦晚有点慌，这时候才想起另一边的李展诚，看过去，发现李展诚眼眶黢青，也抽了抽鼻子。
碗仔翅还没变成坨，秦晚自己捏着勺子舀两口，重新趴下了，支棱着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看他：“要喂。”
沉默两秒，秦晚忽然开口：“我跟你回局里。”
拎着大包小包零食回了病房，一抬头看见了昨晚见过的那位于局。
秦晚虽然不跟他说话，但他一起身，秦晚就跟被偷了东西一样睁圆眼睛盯过来。
病房的门是没有锁的，李展诚风风火火吵吵着闯进来时，段景行还差一点点就碰上秦晚嘴唇。
其实他也干不了什么，去洗手间、拿单子留着报销。
段景行便一口一口喂他。
吃饱喝足，去给毛巾过了遍热水，给秦晚好好的擦了脸和身上——秦晚则心安理得地装瘫痪。
李展诚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
李展诚身影一顿：“被特警当场击毙了。”
段景行赶紧给换了一本，这回是外国名着，他自己越念越困，声音也越来越沉，气儿不足，秦晚朝着他摆了摆手：“别念别念，你拱什么火。”
“我是不是已经光荣了就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耐着性子道了歉，说家里有急事，没法继续比赛，那头沉默几秒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老头儿把自己稀疏的头发拨了拨，打量他半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孩子，你图他啥？”
一小时前刚被护士拔了尿管的秦晚把脸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的：“我自己就行。”
傍晚时，段景行终于想起来自己那已经自动关机很久的手机。
在一旁帮他端着，半天等不着秦晚干正事，开口催促：“尿啊。”
段景行怕他这么连连看，5.2的视力再变成个近视，抢了他的手机，随便找了本小说念给他听。
事实证明他自己不行。
秦晚投来问询的眼神，他轻描淡写地见说了几句，话锋突然一转：“你想尿吗？”
秦晚趴着没事儿干，伤口疼，也没力气说话，端着个手机玩连连看。
李展诚跟着熬了一宿，脑子可能也不是很利索，反问道：“我有急事吗？”
秦晚目光坚定：“你有。”
秦晚安静两秒，说：“那个什么，我问一下……”
导致他每次都得报备一声是干什么去。
眼，看见了那滴水的源头。
扭搭扭搭，看得秦晚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