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呢,别闹。”
窗边簌簌,果然是落雪了。云起朝炉子里加了些炭火,噼里啪啦烧起来好不热闹。阮柏宁哼着个不知道跟谁学来的调子,洗洗刷刷。正专心的时候,突然后腰贴上来个人。
云起脸上浮起笑容,“这个宁宁就别担心了,反正饿不到它们的。来,尝尝,一会儿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眼前这碗东西和以前的差不多,可是味道还是差了点。两个小猫委委屈屈地舔舐,知逝者不可追,认命了。
“你还是三岁小孩儿么,吃饭都要哥哥喂。”云起哭笑不得,伸手舀了碗鸡汤,肉炖得软烂,金黄的汤上浮着层油花儿。
云起撩拨完就走人,去寻他的红泥炉子,也不看小美人如何窘迫不堪,脑袋都要掉进水里去了。
“唔好吃!这道青椒肉丝真是绝了!”阮柏宁拍着大腿称赞,“还有糖醋排骨!哥哥熬的汁儿熬得极好,比外头厨子不知道高了多少”
“这不是也能吃么,宁宁的奶多少天都喂了猫去了,吃不到,让哥哥好想。”
云起斜睨了眼扯自己裤脚的猫儿,才想起晚饭还没喂。
拗不过他,云起只得在旁边拿着小帕子擦洗干净的碗,“不醉人,我就喝一点,过年了,喝着玩玩儿嘛,暖暖身子。”还能助兴。
“好好,今晚,今晚就断。”阮柏宁讪讪然,“可是它们喝甚么,这样小的猫,奶还断不得。”
阮柏宁挠挠猫下巴肉,小家伙就抖着胡须呼噜呼噜,尾巴快摇上天去了。
“我烧了水,记得掺一点儿热水。”
“怎么个说了算呢?”云起抱起手臂,歪了歪头,露出狡猾的笑,“不如,宁宁喂我,如何?”
“是,把宁宁喂得白白胖胖的才好,馋嘴儿”云起也乐呵呵地说,“每一张都喂饱,好么。”
云起再次溜达到灶房门口,悄咪咪看了一会儿阮柏宁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头寻思着,别人捡儿子,他是捡到个媳妇儿,虽然娃怀不了,可他要娃来干嘛。云起时常小气,除了弟弟,半点儿感情也不想分给别人,就算是亲生的,也不妥。
天?”云起故意提高声音。
阮柏宁仰着头,微微张开嘴,从齿缝中隐约可见荡漾的一池暗红酒水,还有截粉嫩泛光的舌尖。阮柏宁难受地闭着眼,温热的水液在口中含着了半晌,也不见男人来喝,他也无法发声,喉咙口稍一开动,酒就直往食道里灌。
“哥哥不是才说了要伺候我么?忘记了么。”他仰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云起。
吃饱喝足,阮柏宁躺在云起身上眯着眼歇息,云起则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他吃得胀鼓鼓的肚子。
虎口卡着他的下颚骨,强迫他头抬得更高,阮柏宁无法,鼻息混乱,轻轻重重,仿佛无声控诉
“啊,哥哥又打趣我。”小美人蹭蹭云起,像极了一只猫儿,估计是跟那两个学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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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上碳,把从城里打来的酒放在炉子上慢慢煨热,白腾腾的气从壶口冒出来,不多时就散逸了,剩下满屋子飘着酒香。
“胡闹你是吃着玩儿罢了,人家正是吃奶的时候。我去洗碗了。”阮柏宁挣脱怀抱,溜之大吉。
“就最后几个了,”阮柏宁执意,“哥哥煮了甚么?酒么?不行,不能喝,你身子还没好完。”
“好。”
四道热菜一盅汤,配几个开胃的小菜,算不上丰盛,但胜在精细。云起全挑着阮柏宁爱吃的菜做,自二人从青州离开,都在外头解决,平日里也是佣人做菜,云起好久没动过火,上手竟也还麻利。
“宁宁的腰真软,又细又软,跟女孩子似的。”
两只毛孩子在云起亲力亲为的监督之下,安分地喝完了奶,一溜烟又不知道上哪去了。
两只缩在衣服堆儿里头的毛孩子感受到了不祥的气息,咪咪叫得委屈惨了。
“还没洗完么,去屋子里暖会儿身子,帮哥哥看着火,烧涨了就把壶提下来,碗放着,我来。”
“宁宁这尊酒器不好呀,主人还没喝呢,就背着我偷尝。”
云起端着碗牛乳,让猫儿下来吃,“啊?不吃吗,不都是奶么。乖,不吃这个就只能饿着了。”他捋一把毛脑壳,心情很好。
“喵喵。”
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一顿饭,开始的时候阮柏宁还坐得好好的,吃着吃着就歪到云起怀里去了,最后干脆筷子也扔下了,要云起喂。
小黑小白若不是饿得慌了,给它们一万个胆子也不会来招惹云起这尊瘟神,可是寄人篱下,没得法。趁云起去灶房的空子,一左一右跳上阮柏宁的腿。
云起甚是欣慰,瞧着阮柏宁胀鼓鼓的两颊,哪里还有气生,给他夹菜都来不及,“慢点,别噎着。”
云起看着最后一个碟子也干净了,把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夫人打横抱起,边走边啄他粉雕的脸儿,痒得阮柏宁只好答应,不过量只能由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