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顺恭敬行了一礼:“回皇后的话,陛下要恢复江贵君的位份,让他重主景阳宫。”
沈均笑了笑,往里侧躺进去些,对楚宁道:“好,那便罚你上来,伺候朕消气。”]
楚宁暂时没理会秦冉,只向李常顺问道:“不知陛下这旨意,可否让苏贵君与秦贵君去宣,江侍君的脑子转不过弯,突然接到这么个旨意,怕回来了又惹圣上生气,让熟悉的人去敲打一番,免得那兔崽子恃宠而骄,辜负了陛下一片心意。”]
最先涌上心头的情绪,是担心。楚宁几步上前,顾不上越矩,抬手试了下沈均额头的温度,触手的热度正常,他才稍稍放心了些,问沈均:“陛下可有哪里不适?已经着人去请御医了。”
沈均看着面前固执的楚宁,于他而言已经失去过一次的表哥,他的皇后。
楚宁才问李常顺:“皇上还吩咐了什么?”
“臣该死。”
秦冉应声而起,楚宁那一脚余威犹在,他顾不上多嘴。倒是苏印忍不住笑叹了一声:“哪用得着您,惹了陛下不快,我都怕我们一去他已经把自己折腾死了。”
皇帝好不容易松口了,若再有人不安分伺机捣乱,只怕江远又出不来了。
毕竟里面躺着的那位,可是他们几人的心尖儿。让他不痛快了一星半点,那是活刮了他们一块肉。
李常顺当下恭敬的打了个千:“这本是后宫之事,自然全权交由皇后,哪轮得着奴婢做主。”
连妃呜呜咽咽得被押走了,楚宁一眼都没多给她,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语气,慢慢道:“皇上大病初愈,谁要在这里吵闹,按大逆不道处置。”
“表哥”沈均喊了一声,他嗓子哑的厉害,显得无害又温软,像是在撒娇。
楚宁打赏了李常顺一番,又吩咐人马上去请御医。他心中挂欠沈均,看了还跪着的秦冉一眼,没耐心的骂了一句:“滚吧,见着江远那臭石头代我揍一顿,告诉他日后再惹陛下不快,我亲自收拾他。”
上一世他与楚宁便
楚宁马上踹了他一脚,去势迅猛毫不留情,秦冉后面的话闷了回去,顾不上疼,马上半跪下去请罪:“臣该死。”,
比之沈均登基之前,这几人进宫后面对沈均倒更为守礼一些,哪怕是从前行事最无所顾忌的秦冉也谨守着臣子的礼数,从不仗着枕边的情分有丝毫僭越。,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虽然自小一起长大,但楚宁其实并不太会安抚沈均的脾气,他更习惯于默默做到沈均的要求,尽其所能给沈均想要的,但是如果这与沈均本身的安危相违背,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然后,就像现在这样,等着承受沈均的怒火。
这下,便是楚宁也愣住了。?
“太医来了也得等朕通传,怎么,朕碰不得你了?”沈均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看不出情绪,但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这是大半辈子的帝王威压,对视之下,就连楚宁也不觉胸口一紧。
虽然之前皇帝跟皇后闹得很僵,但圣心难测,他做奴婢的是万万不敢对主子不敬的。
虽已进宫做了沈均的皇后,但楚宁几个人面对沈均时,还是习惯自称为臣
沈均皱了下眉:“朕说了不用御医。”?
还没看够,沈均那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正撞上楚宁凝视自己的目光。
楚宁在床边跪下:“是臣自作主张,但请陛下以龙体为重,若有什么不痛快,责罚臣便是。”
楚宁愣了下,自从小表弟变成了小皇帝,他许久没听沈均这么叫他了。
楚宁原本低着头恭顺请罚,听了这话挺直的背脊有些僵硬,再抬眼看沈均,见小皇帝虽然笑着,但神色间分明是不容违抗的执拗,“表哥,把衣服脱了,朕想看看你。”
苏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迟早会死在自己的嘴上。”
秦冉有点担心,一个嘴上没把住:“皇上是不是撞伤了脑”
那不容人违拗的恼怒竟有些软化了。
“陛下恕罪,太医怕是快到了,待您病愈,臣再伺候陛下。”
满殿寂静,几个心中打着小算盘的妃子互相使眼色,总算按下了躁动的心思,向皇后福了一礼,次第退下了。只余了苏印与秦冉,这两位贵君从前是皇后的属下,同是少将军出身,此刻维持着跟皇后差不多的挺拔身姿,面上看不出喜怒。
说着请罪的话,但楚宁还是没动,仍旧跪着:“待陛下好了,臣全凭陛下处置。”
楚宁大步进了内殿,眼见离沈均近了,又忍不住放轻放缓了脚步。见沈均面色苍白的闭目躺在床上,他消无声息的来到沈均床边,仔仔细细的看着沈均,几乎将对方的发丝都数了一遍。近来沈均与他隔阂渐深,总是避而不见。这样能静静看着坏脾气的小皇帝的时刻,只在梦里。
索,马上捂住连妃的嘴,押犯人一般毫不客气的将她拧送出去。
楚宁当然不会更不愿拒绝沈均的亲近,但眼下沈均大病初醒,他怎么能纵着小皇帝胡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