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郑平亚胸中不由火起,以前若非蓝洁茵老是冷言冷语地揭人阴私,恐怕白欣玉也不会一怒之下离开湘园山庄,这可都是这好妒的女人搞出来的事,好不容易这美女回头了,若自己再不拿出点庄主的威严,也真不知她要嚣张成什么样子,“住口!既是穷促来奔,不论何人本庄主大人有大量,自当包容。若老是这样冷语讥讽,本庄还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也难怪郑平亚失态,厅中其余的人也未必比他好上多少,照说白欣玉离开湘园山庄不过数年,除了真正新来的庄丁外,旧人几乎是人人都认得她,但此时的白欣玉虽然一身白衣如雪,当日那孤高自傲的气质,却已是一点不见,此刻的她端坐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端庄虔敬的彷似礼佛一般,那模样儿如此的温顺娴雅,完全没有一丝江湖中人的烟火味儿,就活像是传说中的观音大士下凡一般,虽是一语不发,旁的动作都没有,却自然而然地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吸住。
“你…”给郑平亚当面顶回了一句,蓝洁茵不由怒火高升,但自二战天门之后,尚光弘三人负伤未愈,庄中实权大部份都转移回郑平亚和元松手上,加上吉州蓝元清去年病逝,蓝元素掌家之后,吉州蓝家声威也不如以往,少了外家相挺,庄中多数人都对自己和蓝玉萍面敬心不敬,是以蓝洁茵特别注意,无论大小地方都找机会出意见,绝不安静、绝不退缩,以免一个不留意,别人就忘了还有自己的存在,只没想到以往还让着自己的郑平亚,这回竟会如此不客气!
眼,转瞬间郑平亚连眼都直了,瞪着端坐椅上的白欣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厅中登时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嫌刺耳。
“元松,快帮白姑娘收拾房间,这一路走来想必白姑娘也累了,你亲自去,赶快帮白姑娘将东西收拾好,另外安排筵席,今晚本庄主亲自帮白姑娘洗尘,通知几位夫人都要出席,快去!”
听到了郑平亚的话,自入厅后神态虔敬、彷佛什么都动不了心的白欣玉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眼眸似有若无地向郑平亚望了一眼,只看的郑平亚心都不争气地重跳了几下。如果说原本的白欣玉是尊倾尽匠人心力雕就的塑像,说不出的端庄完美,现在她配上了那如泣如诉、似光看着就能传达千言万语的眼光,那模样儿就好像是仙女下到了凡间,正无言地向世人陈述着美妙的仙籁,郑平亚真不敢相信,白欣玉是如何脱胎换骨的?和以往的她根本就是变了个人一般。
“哼!又一个小狐狸精!”见郑平亚恍似魂都给勾了去,才刚进厅的蓝洁茵不由恼火,她瞪了一眼另外一边进来的黄彩兰和范婉香,故意加大了声音,“狐狸精果然是一窝子,狐媚的让人恶心!当年走就走了,竟然还有脸回来!真不知道她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比城墙还厚?”
见蓝洁茵竟不趁此下台,梁虹琦不由发火,这吉州
“好了好了…”见蓝洁茵又陷入了发飙的边缘,接到元规通报赶来的梁虹琦连忙劝阻。一来这是在庄中众人齐聚之所,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郑平亚身为庄主的威信,二来白欣玉穷途来奔,让她住下也算不得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该为了这等小事起冲突,不过他也不由光火,自己三人受伤未愈,一方面是因为阴京常下手沉重,一方面也是因为蓝洁茵处事急躁冲动,让他们根本无法专心养伤,还得帮她收拾善后,怎么说都没法,“洁茵,妳回房去,等会师父有话跟妳说。”
离去时的那一眼,充满了千言万语,眼光像是被她勾走了一般,见白欣玉轻行缓步,随着元松步出了厅堂,好一会儿郑平亚才似回了神,心中仍悸动不已,脑子里头却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以往怎么这么没眼光,竟对这样天仙下凡的美女毫不客气,逼的她竟离开了湘园山庄,光看她此时的美貌娇姿,别说蓝洁茵或天山派的项家姐妹了,几乎可以比得上那‘雪岭红梅’柳凝霜,更别说她那两位姐妹了,幸好老天有眼,她又回到了湘园山庄,这良机自己可得好好把握才成!
“可是…师父!”
“多谢庄主关心,欣玉在此谢过。”这声音一出口,更加不得了,温柔清润的彷似清泉般沁人心脾,只听的庄中众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像化入其中,软绵绵地再也挺不起来。
见元松唯唯诺诺地退了下来,转身便去指挥人手,白欣玉娉娉婷婷地起身,向着郑平亚一福,动作之间带着一缕香风袭过众人鼻尖,“感谢庄主仍愿收留,厚恩欣玉在此先行谢过了。”
“…许久不见,白姑娘一路过来,可累了吗?”本来被吵醒的时候,郑平亚也不知那来的一窝火气,只差没向前来禀报的庄丁就发了出来,当他听到白欣玉穷促来奔时,心中本也想了不少话来修理修理这不知好歹,当日竟主动离开气势正蒸蒸日上的湘园山庄的愚昧女子,但当他亲眼见到现在的白欣玉时,胸中那股火气已不知消失到那儿去了,出口的话儿竟变的极其温柔有礼,令深知他性格的元松等人惊诧不已。不过看看现在的白欣玉,是如此的端庄娇柔,令人便有恶心恶语,也着实出不了口,也难怪郑平亚近来那见人就发的无名火竟一点都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