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门就打开,里面是位年轻男子。
要去哪?莎莎以为夏雪要去香榭丽舍大道购物。夏雪可能因为萨勒曼的秘书工作提供食宿,薪水花得可凶,虽然常穿老处女服装,但是包包每个都是名牌中的名牌,难怪萨勒曼要跟她说那个法国最后一个皇后被砍头的故事吓她。
走吧,我请妳喝下午茶,然后前进『巴黎装置艺术博物馆』!夏雪盘起头发,拿下眼镜把女人出门一定要带的包包拿出来。
喝吧。海玉旒开口。
虽然都是女人,当空姐时长期习惯在大众面前维护形象,实在不好意思在夏雪面前伸懒腰。她突然有点头晕,感觉许多画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先是尚恩的脸,然后又是她曾梦到那满身是血的场景,随即是一片辽阔沙漠和有个月牙状细长湖面的绿洲,绿洲里有座豪华建筑,外面有些白布盖顶棚子和蒙古包状的帐棚。
妳为什么要我喝这个?莎莎满脸迷惑地接过。
噢,妳说那传说世上最著名的拜金女。爱喝香槟的法国最后一位皇后玛丽安东妮啊。我知道有一款香槟酒杯据说是以她的胸部造形做成的,香槟因为她而成为举世闻名的浪漫酒品。法国最后一任国王路易十六带着她出逃时,玛丽.安东妮在香槟区停留的马车里喝香槟休憩,发出那声叹息被识破身分,最后沦为发起革命的法国人民之阶下囚,终遭砍头处决。夏雪说着,把香槟倒到细长高脚杯里递给莎莎。
我是夏雪。对,我们到了,请来带领我们。夏雪带着莎莎站在博物馆后方一个小门前。
海玉旒,这是哪里?莎莎看着海玉旒没有感情的脸庞。
莎莎走过桥,转身看着眼前河流旁石牌上写着英文Lethe。长得像是海玉旒的女子站在桥旁一个白色大理石像是柜台的后方,身上穿着白色和金色布料做成,像是希腊式右边开叉到大腿上的袍子,腰间绑着长长的金色流苏绳,手上玩弄着一颗纯金色闪闪发亮的苹果上面写着英文Eris还有一个大写K字在苹果另一边。台子上满是不同造型的透明玻璃瓶,里面都装着透明液体。
只是做梦...。莎莎惊醒,发现自己只是在桌前睡着了。
萨勒曼告诉我的,其实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夏雪学起萨勒曼耸肩的动作。莎莎听说夫妻或情侣就算习惯完全相反,在一起时间久会互相影响,看来真有这回事。
夏雪在法国住了许多年,也称得上是法国通。司机和尚恩及萨勒曼出门,她带着莎莎熟门熟路在赛纳河左岸喝完下午茶走到附近博物馆。
萨勒曼怕妳变成这种王妃才特意说这个故事。莎莎很敏感的嗅出萨勒曼告诉夏雪这个故事之真意。
要出门了?怎么不叫醒我?莎莎揉揉太阳穴。
莎莎,这是我以前帮海玉旒在巴黎开设古董店做古董鉴定时认识的朋友。夏雪稍为帮两人
对不起。没事。莎莎甩甩头,揉揉眼睛。
妳知道法国人称香槟开瓶为『玛丽.安东妮的叹息』吗?莎莎记得在空姐训练时曾听过这个故事。
这我倒没想过。夏雪说完喝口手上香槟。她不知道萨勒曼是否会娶她,就算娶了她,她这个外国人是否能是册封王妃还是未知数。因为这位沙国新任王储在这世遇见她之前...已经结过一次婚,而依沙国传统,他还可以结三次婚。而她夏雪,已经在千年等待里磨去大部份忌妒心。
她拿出那本古波斯书,壁毯照片,装着仿画的花鸟图案盒子,和写着李白那首诗的纸条,以及苏州庭院那古仕女图的照片,还有这些日子作的笔记,将所有东西放在金铜色茶几上。
喝吧。海玉旒还是重覆着,随便拿起一瓶水递给她。
萨勒曼和尚恩又一同出门。尚恩没交待事给妳做,我就没叫醒妳,先把我手边工作做一下顺便等妳醒来。夏雪和萨勒曼明早得拜访几位中东国家的外交官和几个对沙国较友善的法国官员。本来嘛,萨勒曼和尚恩都还是需要工作。他们出门才轮得到她带莎莎自由活动。
董宅邸是她最喜欢的古物之一。
香槟再好喝终究只是葡萄制成的酒而已,不是生活必需品。有钱有势人们失去控制的靡烂生活,才真正令人叹息。莎莎若有所思的说。妳怎么知道这个故事?
妳做梦啦?夏雪戴着超大黑框眼镜坐在另一个桌前,没停下打字的手,镜片后的眼睛也目不转睛盯着电脑荧幕。受限于这栋古董屋的格局,一楼正门为了隐密出租给精品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全栋都是精品店。后门进入有车库、会客厅,沿着墙边圆弧状楼梯进入二楼是两间一大一小办公室和会议室,三楼和四楼则是独立的公寓。两人正分享着小办公室。
喝吧。这一世的终结是下一世的起点。了断旧梦,斩断前因,忘却一生爱恨情仇,忘尽一世沉浮得失。喝吧。来生形同陌路,恩断义绝。海玉旒步步逼近,没有表情的脸和冷酷话语,让莎莎后退好几步,跌在黄沙地上一颗颇大的黑色大理石上,她看到上头英文字写着尚恩帕尔沙。
莎莎?莎莎?夏雪察觉失神的她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