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笔不小数目吧?”
刘知县胖胖的脸上,小眼睛闪过光芒。他以为这是裴孤锦的暗示,还在心中暗道京城来的消息果然不假,这裴孤锦不好女色,却是个贪财之人。可既然有爱好,那便好办了。刘知县笑道:“托福,托福。我按本朝律法,百取其一,的确一年也收到白银数万两。”
一个小小的溪台县,能有如此收入,是非常可观了。裴孤锦也笑了:“百取一,倒是不过分。那倭寇若是从你这县城中过,刘知县又是如何课税?”
刘知县呆住,而后脸僵了。他干巴巴道:“钦差大人说笑了。微臣看见倭寇,自是要派兵击杀的,怎么可能课他们的税?”
裴孤锦笑容不变:“不课税?那围剿本官的那二百余倭寇,是分文不付,从你这城中过去的?”
刘知县急急起身,扑通朝裴孤锦跪下了:“大人,微臣冤枉!那些倭寇不是从我这城中过去的啊,大人明鉴!”
裴孤锦慢条斯理道:“三日前的晚上,亥时三刻,有守城士兵打开了东城门,邀倭寇二百余人进入。他们途经十四街、第八街、第三街,最后自北城门而出,中途耗时两刻又一炷香时间。据说,溪台县之前也有过提早宵禁之事。每每提早宵禁,便会有倭寇领着人马,大摇大摆自城中穿过。刘大人,如果这些倭寇没有给你好处,那难道,是有人替他们给了你好处?”
这番话说完,刘知县脸色惨白,大颗汗珠自额角流下。他看了眼魏兴,明白自己中计了。他昨夜其实已经发现裴孤锦队伍里少了一人,却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被倭寇杀了。可显然,那人并没有死,只是转入暗中,搜集了倭寇进城的证据。而裴孤锦却假做无所事事,留在院子里稳住他!
刘知县知道倭寇进城之事牵扯甚广,定是瞒不住,伏地叩首:“大人!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传了这谣言,又或者、又或者这件事情是真的。可我对此事毫无所知,更没有收谁的好处!求大人给我时间将功折罪,我一定好好彻查,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做这种暗中勾结倭寇之事!”
裴孤锦轻笑出声:“将功折罪倒也不必。刘大人不如先和我解释下,你身旁这位师爷收受倭寇买路钱,是不是出于你授意?”男人笑容忽然消失,一瞬沉了脸,厉喝道:“刘鹏海!倭寇余孽已然招供,你还想抵赖?!”
师爷被点了名,也慌了,跪在刘知县身旁:“钦差大人,冤枉啊!我绝对没有收受倭寇贿赂!定是那倭寇余孽被抓,妄图栽赃陷害朝廷命官!”
他捅了捅刘鹏海,想让他配合自己,刘鹏海却猛然抬起了头:“钦差大人,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受圣上之命,做这溪台县的父母官,难道不想为国为民?便是不敢公然与倭寇对抗,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与倭寇勾结之事!可是、可是……那孟文翰逼我,我没办法啊!”
宋云桑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刘知县口中的孟文翰,不正是浙江巡抚,一省的封疆大吏!便是此人给圣上的奏折中提到流民传唱歌谣,暗指宋侯爷收受贿赂开海!
作者有话要说: 而裴孤锦却假做无所事事,留在院子里稳住他!
裴孤锦斥道:胡说八道!谁说我无所事事?!我可是做了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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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裴孤锦面色未变, 却也微微挺直了背脊:“你是说,孟文翰?”
刘鹏海点头如捣蒜:“对对!就是他!”他恨声道:“前年他巡察经过我溪台县,千方百计翻出了我的过错, 拿那过错威胁我, 让我听他命令办事。让倭寇通行的几次指示,都是他给我下达的!不然便是借我几个胆子, 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裴孤锦眯眼:“他是如何给你下达指示的?你可还留着证据?”
刘鹏海十分激动:“我留着!他给我的传信,我都好好收着!”可还不待宋云桑喜上心头, 刘鹏海就继续道:“孟大人说, 往后只要见到他书信中出现‘见字如晤’这四个字,便要做好给倭寇放行的准备!”
宋云桑心又沉了下去。孟文瀚不亏是一省巡抚,办事小心谨慎。他收服刘鹏海时,定是与刘鹏海密谈,没有人证物证留下。之后的指示, 又是凭借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这样就算刘鹏海出卖了他, 单凭刘鹏还的一面之词,也没法定他的罪!
宋云桑心中生出焦躁, 不料这小小情绪, 也被裴孤锦察觉了。男人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安抚轻拍,又冷声朝刘鹏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不过‘见字如晤’几个字,谁知道是不是你想栽赃孟巡抚?”
刘鹏海就怕他不信自己, 却也再拿不出旁的证据,急得头上又开始冒汗:“钦差大人,我没有骗你!倭寇之事既然被你发现,我便知道这责任我逃不脱。我现下只想将功折罪减轻处罚,又怎么可能对你有所隐瞒!”
裴孤锦冷笑道:“没有隐瞒, 那你想送我的四个女人,又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