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欢借题发挥，用手将碗狠狠一推，饭碗倾泻，掉出几团饭，她语气不满，“我不爱吃这些，我吃不了辣的。”
“你！”马岚火气瞬间上头，也将筷子用力一摔，“你都吃了三年辣，现在怎么就吃不了辣？我辛辛苦苦给你做，你挑三拣四个屁，别以为被你老子老娘伺候几天，身子骨就金贵了！”
“啪啦——”周清欢猛起身，凳子哗啦一声响，可能幅度有些大，手背将碗扫下，摔得四分五裂。
这下可把马岚给点着了，两步绕过来要打周清欢，周清欢不动，吃了她这一巴掌。
手掌落在周清欢脸上的声音很清脆，马岚泄了火，人也冷静下来，她从龇牙咧嘴突然的手足无措，“……清，清欢……”
周清欢面无表情，走到玄关要换鞋，马岚有些害怕了，赶紧温了声音赔笑：“清欢你别怪妈，妈也是……”
“砰——”门被狠狠关上。
记忆里，周清欢听马岚说过一次张子森住的地方，但马岚从未去过，她自己都记不清，地址再转到周清欢这里，更是模糊。
不过张子森住在哪里并不重要，周清欢凭借模糊的记忆，让车停在小区门口。
她找了块地方坐下，拨通张子森的电话，那边缓了会儿才接，接了也并不说话。
双双沉默数秒，周清欢吸吸鼻子道：“我在你家小区外面。”
“什么？”张子森听起来很惊讶，顿了顿，语气有些不信，“你知道我家地址？”
“鲁光小区。”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你哭了？”
周清欢不应，鼻子吸得更厉害，还伴随着隐隐的抽泣。
这回张子森不沉默了，声音微沉：“站着等我。”
挂了电话，周清欢将鞋子脱下扔进垃圾桶，又把头发拨乱，领口扯皱。
等了二十来分钟，有人匆匆上前，周清欢直至那双脚出现在眼帘里，才缓缓抬头。
她明显哭过，眼圈有些红肿，但再看一眼，张子森皱起眉头。
“你脸怎么肿了？”他说完想到什么，“张子林打你了？”
周清欢不吭声，只轻轻摇头。
张子森表情冒了些火星出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周清欢反应很大。
张子森靠近些，这才发现她没穿鞋，一双嫩白的小脚踩着裹满灰的地，显然是走了一段路，脚趾和脚背都是脏的。
他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身体和心在这一刻妥协了。
张子森不住什么鲁光小区，住新洲小区，开了面馆后，搬到了月亮湾。
他租的一室一厅小公寓，原以为单身男人家里大多都像孙洋家一样乱糟糟，但并不是，张子森家里很干净，甚至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
“你女朋友等下会来吗？”
张子森拿拖鞋的手一顿，语气辨不出情绪，“我没有女朋友。”
那女服务生小曼是单相思？
“我脚太脏了，身上也全是汗，想先洗个澡。”
张子森没去看周清欢，应了一声，找出一套衣裤递给她，“你先凑合。”
周清欢扭头进浴室。
等她洗完出来，看到浴室门口放着一双女士凉拖，是粉红色的，尺码也合适，周清欢略微惊讶，心里没来由一暖。
张子森不仅特意去买了拖鞋，还有消肿化瘀的药水。
他从厨房出来看到周清欢只穿了上衣，两条白腿在空荡荡的衣服下晃时，小腹不禁涌出怪异的感觉。
周清欢窘迫地解释，“你的裤子太大了，怎么弄都往下掉。”
她走过来坐下，张子森也没多说什么，用棉签沾了药水，棉签挨过去时，周清欢疼得皱眉，他便有些不敢了。
“是张子林打的么？”
“不是。”
张子森蹙眉，“我妈？”
“嗯。”
“她为什么对你动手？”
周清欢自嘲地笑：“你妈欺负人还需要理由吗？”
张子森又是蹙眉，没再问，只说：“忍着点。”
张子森正好背着光，五官比白天看着更深一些，他的长相确实更适合小麦肤色，看起来很man很野，也难怪初见时她被张子森吓得直接退出去，只是过了三年，张子森的眼神虽然还是寒，却不像当时那般犀利了。
仔细看，周清欢发现张子森确实长得比张子林好看，也难怪冯雅当初对他一见钟情。
虽然察觉周清欢一直在看自己，但张子森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偏过半分，他擦好药要起身，周清欢却突然按住他双肩，将红唇送过来。
张子森一动不动，像是知道将周清欢领回来，就迟早会发生这一幕。
周清欢轻含住他的唇瓣，一点点往自己嘴里吸，舌尖又像毛笔尖，扫他的唇和舌，可片刻后，张子森仍旧无动于衷，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没看她，表情和眼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