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个个身姿挺拔,腰间佩剑,钉子似的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强悍逼人的气息,若不是身前放着的箱笼上系着红绸带着喜气,还以为是官兵来抄家的呢?
周芸娘知晓后大闹了一场,苏家谁也没理会她,程言忠将她拘起来说了一通,她倒也知道闹也没什么用处,便安安分分的做起了她隐形的当家夫人。
苏宝田和程言忠坐在一旁,脸色怪异,柴管家和苏家几个丫头战战兢兢站在他们身后,看到苏桐进来,大家似乎都长出一口气。
苏桐和程言忠商议着将那妾室定了下来,因为日子赶的紧,直接便将那良妾抬进门。
苏宝田听罢脸色变了变,目光顺着官媒念出来的聘礼名称看向院子,喜饼、喜酒、茶叶、绸缎布匹这些都是寻常人家提亲的都有的,那些珠宝玉器却是不常见,更何况还有地契、铺子以及几个庄子。他扭头看了看苏桐,随即垂下眼神,这门亲事他心里本就不情愿,怕裴川连累苏桐,如今见他还算知礼,心里那些不舒坦便少了几分。
六十四抬聘礼足足写满了十页纸,程言忠仔细的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着的珍宝玉器、铺子田地庄子名称,心里非常满意。绸缎布匹、铺子田地都能用钱买到,那些珍宝玉器却是难得一见,想买也买不到,
苏桐进屋还没说话,就见坐在裴川下首的官媒便站起身来,对着苏桐一阵夸,然后对着礼单眉开眼笑地念了一下聘礼名称。
程言忠不只一次劝过苏宝田纳妾,他怎么也不肯,以前苏家有苏桐管着,苏映月和苏映梅两姐妹帮衬着还不觉怎么样。如今苏桐一出嫁,苏映月和苏映梅忙着备嫁妆,家里的琐事都集中到他这里了,他烦不胜烦。三姐妹的婚事一个挨着一个,内宅的中馈程言忠不适合管。于是便做主给他纳了一房良妾,新姨娘是个落地秀才家的姑娘,因为照顾爹娘幼弟,二十三了还没定下亲事。人长很是清秀,念过几年书,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也能帮衬着管家。
苏桐早把苏家的金银首饰、田地铺子分开了,苏映月、苏映梅的嫁妆各占一份。苏宏文、苏宏武、苏小六、苏小七、苏小八兄弟五个各自娶媳分了一份,留给苏宝田和程言忠一份。这几年苏家挣了不少的银子,可以说是家大业大,但架不住姐弟几个人多,银钱铺子田地一分十份,也所剩无几了。念及苏家兄弟五个年幼,每人都有一个管家拢账,这样她便是嫁了,也不妨碍家里的账务。
苏宝田顾忌着苏桐要出门,便将周芸娘从庵堂里接了回来,没想到周芸一回来,完全不顾家里要办喜事,进门就抱着苏宝田的双腿嚎啕大哭,哭的声嘶力竭,不管怎么劝都不行。还是苏宝田厉声呵斥她,若是在胡搅蛮缠,便休了她,她这才怕了,擦干了眼泪,忍气吞声地躲在了后院足不出户。
石靖的伤势稍微好些后,便让人扶着来了芙蓉院,他脸色憔悴的厉害,身形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看到苏桐出来,他眉眼间带着温柔,轻轻一笑低声说:“苏姑娘,我听说你要嫁给裴
苏桐也不计较了,听苏宝田的意思,他去至阳县上任,还要带着周芸娘,理由是她在他不得志的时候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操劳了半辈子,现如今他做了官,不能抛弃糟糠之妻,家里还有五个儿子未成人,一时半刻的还离不了周芸娘这个娘亲。
周芸娘回来的这几日,苏家的事情便多了不少,苏宝田是个对内宅不上心的,周芸娘也没有管家的本事。苏家三个姑娘挨着边的都要出嫁,两个儿子随着穆家军去了林州府,家里就只剩下三个小萝卜头,想想就让人不放心。
苏桐心知裴川心里怕是忌恨上了苏宝田,这是趁着提亲给苏家下马威?她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川带兵上门逼亲呢?
亲事定下来,因为考虑到苏宝田上任的时间,便将婚期也一并定在了十天之后。
向南辰听说苏桐和裴川的婚事定了下来,让于氏送来五百两的添妆银子。
婚期定的紧,嫁衣来不及绣,便在铺子买了嫁衣,盖巾和一些小件则由沈四娘和苏映月、苏映梅两姐妹熬了几夜绣了些。
苏桐的嫁妆定在了六十四抬,虽然苏家的生意是她一手操办起来的,但她没给自己准备多少,嫁妆份额和苏映月、苏映梅一样多。加上裴川的聘礼,她觉的也够了,只是她这一嫁,出了苏家门,可就算是外嫁女了。想了想自己这么多年为苏家付出的辛劳,心里五味繁杂,说不出的难受。
一路走到待客厅门前,门口的侍候的丫头看到她,神色明显的松了口气,抖着手给她打开帘子,屋子里面早站满了人,气氛却是有些骇人。
裴川坐在中间的首座上,手里执着茶盏,他身后则站着李梧和程邵以及十几名护卫,看到她进来,眼神一亮,坐势要站起来,还是李梧手快,伸手按住了他低声说:“大人,稳住,有官媒在呢?”
官媒念完礼单,冲着苏宝田和程言忠说了些场面话,然后就把聘礼的单子呈给了程言忠,嘴里笑呵呵地说:“老爷子,你过一边目,裴大人看中了你家苏大姑娘,这聘礼可是给足了满满六十四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