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记忆是医院里,血和雨和尘土的味道变成了浓郁的消毒水味。我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东西是我父亲的怨毒的眼神,他的眼眶很红,有些浮肿,眼白里满是一条又一条分叉开的红丝。我从那眼神里知道了什么,于是我开始害怕了。我恐惧,想要逃避,想要得到安慰或原谅,让我父亲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所以我向他伸出手,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抱我、安慰我,可父亲怎么能不怨恨我呢?他不和我说话,只看着我,用无数次浮出我眼前的咒恨看我。那时,我期待天花板掉下什么东西砸到脑袋,或有颗炸弹将我炸死,好让我不再体会不停地刺入心底的愧疚。
「滚。」
一切都像林书学设想的那般,继子虽然危险,但他是孱弱的幼崽。林书学攥起的拳头砸向安商乐的身上,而那可怜又引动他欲望的人只能撑起手臂来挡住他的殴打。他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涌翻涌,林书学的呼吸变得粗重,就着安商乐无助的抵抗不断推动自己的欲望。
林书学能体会到安商乐身体散发出的害怕,也能闻到继子身上一贯的皂角香气。
抱歉,我涂改得有点多,让这页日记看起来很乱。我原本想把这件事完全地记录下
安商乐猛地一把推开林书学,那股抗拒总算在没了罩在身上的阴影后短暂地消失。安商乐当即用发软的手撑起身体,却在半抬起膝盖时被狠猛的力道打在脸上。安商乐闷哼一声又倒回沙发里,疼痛不知是皮肉或是脸骨传来的。
父亲他把我接回家时,还是像以前那样待我,但我能够捕捉到其中的不同。他不情愿,他恨我。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每当我不经意瞥见父亲流露出的厌恶时,那种深不见底、如同牢笼的愧疚又拉扯我的神经。事情的转折是十三快十四岁那年,父亲开始酗酒。
林书学有了新的想法现在于他体内叫嚣的冲动似乎要破开皮肉般,当然这与他原先要强暴继子的打算并不冲突,他仍然是要强暴安商乐的,只不过,林书学抬起手掌狠狠扇上安商乐泛红的左脸,只不过他想要做些微不足道的改变。
林书学知道他是头狼,果然见安商乐要剜下他的肉似的,咬牙切齿道:
青年的嗓音带着嘶哑,他向男人恳求:「不要......别再打了,求你......」
一些暴力的趣爱常出现在性里,会因痛而高潮快感的人,和会因施暴而兴奋不已的人,这是最为完美的组合。林书学看着继子白皙的脸上显出的红,挥拳砸下肉体的触觉化作难言的快感窜进身体,游走在四肢,汇集到身下。
十五岁的一晚,喝醉的父亲从外面回到家里。恰巧我在客厅等他回来,听见门口响动的我站起身,撞进父亲满是血丝和许久不曾出现在我面前的的恨。我迎上去,实则有些害怕。我跟父亲问好,他却久久地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令我头皮发麻。我正想要离开,父亲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拖进他的房里。我被甩到床上,很快一只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我几乎不能呼吸。我扭动四肢想要挣扎,还大叫大喊,喊父亲的名字,企图让他回过神。父亲眼底的红色似乎是有生命的,它们裹着无边的恨和我的愧疚绑住我。我哭着想要推开父亲埋在脖子的脸,还有钳制住我的手,扯下我裤子的手。可他像是要哭了一样,对我说:都是你的错,林时和,都是你的错!我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林时和,一切都是你
指印盖在安商乐半张脸上,林书学扫过他震撼的神态,又看向他眼眶内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
「好了,好了。」林书学笑着抚上安商乐的眼角,右手抓起他的额发将他的脸抬起。林书学看着继子愤然的模样,察觉到他眼底泄露出的被虐待者暗含的快感,林书学哄孩子似的朝安商乐说:「哭什么呢?你知道,就像你若是听了你母亲的话就不会挨打了,你知道么?」
又一拳落在安商乐的手臂上后,他浑身的力气似乎被痛感抽走,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这时林书学看清了安商乐的脸,被打了两次的侧脸已然肿起一些,而他的脸上都是泪水的痕迹。
圣者即将淹入污泥,流出的眼泪、口鼻溢出的液体、毛孔泌出的脏物都将成为阴沟内蛇鼠身下的脏泥。同样发臭肮脏的人,还会有什么底气和往常一般高高在上地睨视他呢?林书学发自内心地笑了,让林书学活着的变化,随着他垂下的头颅渐渐逼近。
另一个他,疯狂地钻往到底的沙发,除了麻痹自我外毫无作用。
螳螂接上圣者惶恐的视线,沉浸抑制多年的自卑与征服霎时侵涌而上。
林书学的脸逼近安商乐,带着某种淡香水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尖。安商乐似乎被萦绕的气氛弄僵了身体,他从鼻息喷洒到脸上的人的眼珠里看到自己惊惧、颤抖,脸色发白的自己。
林书学无法言明这一瞬的感觉,他喘息着又抬起手,作势要打上去。
青年也不再叫喊让林书学滚开,他如同一个被暴力折服的人,为了避开要命的疼痛,也为了止住男人愈演愈烈的势头。青年也许担心自己被这样打死,他是聪明的,知道无法抵抗的情况下选择了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