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延看着她,她小脸尽是倔强。
再是柔弱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
“很好。”
她心下叹息,司马延定然是在说反话。哪里很好了?她打了人,给王府招来了麻烦,郡主肯定生气了。
“郡主,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你在意我的想法吗?”司马延不答反问。
“在意,当然在意。”苏宓急切着,小心翼翼,“我父母都不在了,那些所谓的亲人不认我。在这个世上除了嬷嬷,我最在意的人就是郡主。嬷嬷养我长大,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我都知道。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孝顺她报答她。郡主几次救我,如果没有郡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站在这里。郡主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恩人那么简单,你还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没有落下。“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郡主做朋友,也知道这次打了王妈妈给王府添麻烦了。如果大公主真要处置我,还请郡主把我交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若是回不来,恳请郡主替我照顾我嬷嬷。”
司马延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在她的心中,自己是朋友。
也对,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王婆子是我们王府的下人,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
“郡主,她肯定不承认自己推了我嬷嬷,也肯定说是我诬陷于她。我知道没有人会为我作证,如果郡主为难我可以和她对质。”
王妈妈在后宅颇有人脉,事情的经过那个张婆子一清二楚,但对方应该不太会给她做证。即使张婆子不站在王婆子一边,也会说自己就是传个话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这件事情端看王妃和司马延如何定夺。
司马延冷哼一声,“一个下人,打了也就打了,哪里需要当主子的和她对质,她哪里来的脸。”
“…大公主不会生气吗?”苏宓小声问道。
“我们王府的事还轮不到大公主插手。”
司马延的话,如同给苏宓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王府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护她。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谢谢郡主,也谢谢王爷和王妃。”
红岭心道表姑娘又胆小又怕事,还单纯爱哭,要不是那个王妈妈太嚣张太欺人太甚,表姑娘这样柔弱的姑娘家怎么会打人。
人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说得真没错。
苏宓哽咽问,“郡主,那个王妈妈…”
“敢以下犯上的下人,王府岂能再留。”
王妈妈昨天一头血地跑到忠亲王妃面前哭诉,说苏宓如何诬陷她,又如何打了她。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说得那叫一个可怜。
至于那个张婆子,如苏宓所料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看到秦嬷嬷的时候对方已经摔倒了,如何倒的她没有看到。
这些年来,忠亲王妃对于她和大公主的关系向来装作不知情。对于她帮着大公主为难苏宓主仆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公主的所作所为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既然陛下默许,或许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只要苏宓性命无忧,她不可能违背皇帝的意思。
然而王府内宅到底是她的地盘,自己的地盘被别人横插一手,换成谁心里都会不痛快。她多年来隐忍不发,是拿不准陛下的心思。
如今陛下有了准话,不仅召见了苏宓,还授意她给苏宓相看人家。在她看来,陛下对苏宓已无杀人。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容忍自己的府中有别人的眼线,且那个眼线平日里十分猖狂。
苏宓一听王妈妈被送走了,当下破涕为笑。
“真的吗?太好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我和嬷嬷了。”她哭哭笑笑,“郡主,你真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大恩不言谢,我都记在心里了。如果日后郡主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好。”司马延凤眼深沉,“会有那么一天的。”
苏宓觉得天也蓝了,草也绿了。
仿佛是心头压着的石头被移走,说不出来的心情舒畅。原以为面临的会是狂风暴雨,没想到是风和日丽。
司马延这个人,真是值得深交。
如果有一天对方需要她,她义不容辞。
“郡主,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这样的朋友,再来一百个不嫌多。
司马延看着她,“日后但凡有人欺你,你打回去便是。你要记住你是王府的表姑娘,是我司马延的人。”
“我记下了。”苏宓笑得极甜,有司马延这句话,她在这个世间多了一层厚厚的保障。“以后再有人欺负我,我就大声告诉他们。我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我有郡主给我撑腰。”
*
秦嬷嬷知道王妃非但没有怪罪自家姑娘,还把王婆子送出王府后很是激动,拉着苏宓的手问了好几遍。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