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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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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松的语气和相熟的门卫打起招呼。

    小薛!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吴叔,我回来看看妈,那时候你都没在。

    好久没见。你这女子,怎么又变漂亮了好多。

    说笑话,真没有,明明是老了。

    老爹都还在外面潇洒,怎么你这个当女儿的就说自己老。欸,上次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好事近了?

    噢对了吴叔,待会儿我爸他聚会回来要是喝多了,还得麻烦您送送他上楼。

    她的手如一阵轻风从置物格拂过。

    侧过身,轻巧拨开纸盖朝老吴散烟的模样既熟既雅,幽兰色的火苗且跳跃且颤抖,点着了。

    这一系列动作,远比少女在学校厕所隔间里那套来得行云流水多了。

    好,放心,你慢去,慢去。老吴脸上闪着幸福的光泽。

    当啷一声,车轮碾过门口的窨井盖。警卫室慢慢在后视镜里消失,薛霁一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打弯时,她挺直腰背,目光向前远眺,好像水手在寻找远航尽头的岛屿。

    ~*あなたへの想い*

    (对妳的思慕)

    ~*どこまで行ったら止まるのかしら*

    (要去往何处才能戛然而止)

    ~*そんな自分を   もて余す*

    (对于那样的自己   我已束手无策)

    小云。别靠着窗户,晚上太冷了。

    为什么,人人都要觉得结婚是个好东西?

    云舒的额头在玻璃上贴出一圈圆圆的红印。不能问,不该问,不配问,但是想问。

    无言再临。

    事已至此,云舒觉得她算是把和薛霁的天聊崩了。

    但在彻底被捅破的天空的窗户纸上,那个破洞有更新的光亮投射而来,轻柔朦胧。而她已经说得太多,奋勇争先地,在她们两人这怪异的关系中间,成为捅破她没资格捅破的感情观的那个人。

    不能再追问下去。

    薛霁开得很平稳。

    少女开始在心里酝酿些能把话题岔远的开头,譬如谈谈宋太太今晚烧的菜汤,那清甜的味道,汤面上漂浮点缀着金灿灿的麻油,黄瓜片跟事先炒过一样入口即化,真不知道她们母女为什么都这样手巧。

    不,不能聊做饭。

    因为宋太太顺势问,那这两天小雪有在家好好做饭吗?云舒捧着巴掌大的瓷碗点头,珍珠米上是又酸又红的去过皮的番茄,那是她们一起做的,好有羞意。

    那她有教你做饭吗?宋太太问,女孩子家的,最好还是要自己能下厨才行,以后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嗯,有,有啊。摆出受教的乖巧的表情,头点得像小鸡啄食。她想到在家里时自告奋勇操作热力釜蒸米饭,淘罢米后又站在料理台前犯起了难。

    我倒水了。云舒说,然而迟迟没有动作。

    前一晚买来清炖的排骨煨在灶上,火苗在罐身嘶嘶地吐蓝色舌头,空气中飘悬着甘美的肉香。

    蒸烤食物用的小巧计时器在她手边一点一点地跳动数字时间,像扑闪的好奇的眼睛。

    记得从用之前净水壶里过滤的水。薛霁在沙发看书,是从云舒那儿没收来的《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你》,一目十行。刚从包里抽出这本封面熟悉到令云舒深感羞耻的言情小说时,薛霁一脸我很有研究你想法之必要的表情,连她那枚细碎的泪痣都在笑脸上显得分外欠打,且过分在将手举得很高,总之,云舒踮着脚跳了半天也没有够到。

    你还要多喝牛奶,薛霁说。

    不要,光是每天早上都快吐了。小个子旋即地回绝道。

    流理台依然没传来动静。依靠在布艺沙发肩膀上的人转过头,金属框眼镜两支极细极细的镜脚插入她披散而下柔软的黑鬓发,她采纳了云舒的建议,抽空一起去配的很轻度的近视,从来没给生活带去什么障碍,然而云舒两双手各捧着一支镜脚,掌心在她额际散发着温热,说薛老师,妳这样真的好好看。

    是吗?

    你看我像是说谎的样子噢?

    她笑一笑,于是她们配了:就这副吧。

    怎么了?她问,镜片在微微反光,要不要我帮忙?

    ~*形にならない幸福(しあわせ)が何故かしら重いのも*

    (无形的幸福何故如此沉重)

    ~*窓辺の花が咲いた時*

    (在窗边的花绽放之际)

    要我没有找到量杯啊。云舒扭过头,撒娇一样。

    用不着量杯。薛霁走过来,赤脚踩在地毯上,经过窗台一簇簇长势良好的芍药,呼呼卖力工作的暖风机让室内温度很是宜人。云舒穿着她的旧短袖,她则穿着薄薄的长袖衫,手臂遮得严严实实,下面是款式居家极了的灰色抽绳短裤。

    来,手指给我。

    薛霁稍微弯下腰,在她耳边柔声指导道。

    啊?云舒拎着净水壶的右手一晃,就这样哗地倒出去很多。圆润饱满的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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