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张听了她的话心如刀绞。
我收起钥匙,和小张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对她说:「艳艳,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减轻你的罪责我们一定要采取三个措施,一是和z城警方接洽时,我和张亮要有条不紊地把你的身世和王其富威b你贩毒的情况阐述清楚。你在受审时,口供要和我们审你时的笔录保持一致。第二,你要积极协助警方指认王其富的三处窝点
我拿出钥匙对艳艳说:「把手铐打开吧,吃饭方便一点。」
艳艳已经感动得泣不成声。
艳艳不解地看着我:「强哥,以前我们一起吃饭,我哪一次不是捆着手臂,戴着手铐的呀。」
进了包厢艳艳又说:「按一千元的规格尽快上菜。再来两瓶法国红葡萄酒。服务小姐不必在包厢侍候,我没有招呼任何人不许进入包厢。」
好感人的话,我连声说:「谢谢大伯,谢谢大伯」
可我和张亮对z城都不熟,到哪里去呢?「过去我常在一家酒店用餐,和那里的领班、小姐都很熟。我包里还有点钱,不如我作东,算是向你们告别吧。」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给我们安排一个僻静的包厢。」
艳艳说。
大伯拉起艳艳戴铐的手,轻轻拍着说:「姑娘,我在z城有很多朋友,z城晚报主编是我知交,我住他那里,有事你托人来找吧。」
艳艳眼睛看着我和小张说。
惹得大家大笑不止。
不一会,菜已上齐,服务员给我们酙上酒,退出了包厢,艳艳锁了房门,用戴铐的手举起酒杯说:「这第一杯我感谢两位一路上的保护和照应。」
「强哥、张亮兄弟,和你们在一起的两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是押解我的警官,我是羁押的囚徒,可你们是我的亲人啊,和你们在一起好快乐。马上我又要回到牢狱,孤独屈辱地过囚犯的日子,也许很快命归黄泉,也许在黑牢中了此余生,再也见不着你们。生离死别,我的心好疼好疼,我们再在一起耽一会吧,让艳艳再好好看看你们。」
我捡起吊带衫盖住艳艳的手解释说:「艳艳是被人陷害的,我们送她到z城,正是要弄清案情。如果你们觉得和她坐在一起不合适,我们再找地方看押她。」
遥遥看见艳艳哭了,放下书本,站到艳艳前面,瞪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家:「你们谁欺负阿姨了?」
老人说:「文革前我喜欢邓拓他们的《燕山夜话》,模彷他们的风格在报纸上发表过一些针砭时弊的文章。文革一来我被打成‘三家村’死党,造反派批斗我要我认罪,我坚持《燕山夜话》是好书,我的文章也没有错。那时我和文君结婚不久,文君到处张贴大字报为我呜冤,于是双双打成反革命分子,戴着姑娘手上这种东西进了牢房。林彪死后我们才出狱,不过还戴着黑帮分子的帽子,好友们戏称我‘三家村’。那时戴在我手上的东西锈迹斑斑,可没有她戴着的好看。」
大伯、文君阿姨道别。
阿姨也说:「艳艳,珍重。」
举杯一饮而尽。
于是打车来到座落在z城幽静地段的「花满楼」
老人真有意思,居然拿手铐打趣,气氛立刻轻松下来。
艳艳说的是实话,以前她在我家都是经常捆着上臂,手腕戴上铐子,然后去厨房做菜,完了保持这种形态一起吃饭,她身体柔软,动作灵巧,束缚没有影响她吃饭反而增加了她的食欲。
艳因为泄露了身份,低着头默默坐在那里。
酒楼,艳艳领着我们步履蹒跚地向大门走去,领班远远看见,迎了上来鞠着躬,说:「高小姐好。」
文君打开了饮料让我们喝,又对艳艳说:「孩子,别难过,事情总会弄清楚的。」
在融洽轻松的氛围中,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二十二个小时。
中午时分火车开始减速进入z城,我们和「三家村」
艳艳也破涕为笑,用面颊亲着遥遥的头发说:「谁也没有欺负阿姨,有遥遥在谁敢欺负我呀,是爷爷的话感动了阿姨。」
接着妻子的话说:「我是退休的记者,退休后又喜好佛学,一生阅人无数。这位姑娘眼神中透着纯洁善良,举止娴雅安矜,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目前只是遇到一点刼难,很快就会否极泰来。姑娘我送你佛祖的四句话:‘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坦坦荡荡做人吧。」
「知道为什么叫我‘三家村’吗?」
我们何尝不想和艳艳多耽一会呢?可是已经押解到了目的地,就应该立即送到看守所羁押,怎能再耽搁呢?张亮说:「头,没事,就算火车误点吧。找个地方,我还想多和嫂子聊聊呢。」。
下了火车,我正想打电话和z城公安局联系,艳艳拦住了我。
是啊,我也想把为艳艳洗冤的想法告诉她,让她鼓起勇气配合警方查清案件,争取早日自由。
遥遥更是抱住艳艳的腿依依不舍。
「三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