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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qing之所钟,正在吾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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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世界上一定有很大一部分猫叫这个名字,毕竟薛定谔的猫世界闻名。

    他迟疑了很久,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有一个人一只猫的房子,怎么称得上家呢?

    他却不再解释,只是看着我笑了笑,又露出浅浅的梨涡,然后就转身进屋了。

    “再见。”话是这么说,但我站在原地没动。

    于是我们一起去车棚停了车,一前一后往教室走。

    他的动作克制而疏远,永远都只攥着那一小片衣角,即便我内心十分希望他能对我稍微亲近一些,却也不敢开口。对别的普通男生做起来亲昵普通的动作,仿佛对象变成他时便是亵渎。

    我的猫名叫薛定谔。

    他第一次主动给我写纸条,只有两个字:谢谢。

    他每日都是步行去学校,有时候我起得早,就能在街口碰到他。起得晚了,也能骑着自行车在半路上遇到。不赶时间的时候我会下来推车,陪他一起走路。

    我不以为意,他们却谆谆告诫我:“不要和他走太近,小心也变成怪胎。”

    他总是一个人,背着书包垂着头,步伐不疾不徐。有时手里会捧着一杯热豆浆,或是咬着一个包子。视线不偏不倚,笔直的落在道路上。

    老师还没来,我打开抽屉低头找课本,手肘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他是那样沉默安静的人,好像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干净自在的活在另一个空间。

    我问他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如果不会我可以教他。他静静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他从后座跳下来,一只手抓着书包的肩带,转过身面对我。

    他迟疑了一下,又写:你可以说话。

    我总是忘记,他不会说话。

    我打开门的时候薛定谔正蹲在门口的鞋柜上等我,绿油油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起来有点渗人。

    所以我的猫叫薛定谔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先去教室,我放完车就来。”

    因此除了在学校的相处,只要有心的话,还能捞上一段单独的两人的时间。

    我蹲下来换鞋,薛定谔从柜顶上跳下来,用爪子勾着我的裤脚试图往上爬。

    他见我不动,抬起右手,食指从太阳穴附近向外移动,然后双手指尖微曲,飞快的触碰了一下。

    2.

    我一直等到他房间的灯亮起来才离开。

    傍晚我骑车把他送到家门口,冬天天黑得早,才五点多感应路灯已经自动亮起来,周边房子在薄暮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只有他家还是暗着的。

    我认认真真的在他的字迹下补上一行:不用谢。

    我想起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安静的,即使在喧闹的人群里也只要一眼就能注意到。熠熠生光,也格格不入。

    他抿着唇笑起来,露出一个有些稚气的笑涡。看起来像个偷吃到糖的小孩儿。

    他很轻,如果不是轻轻攥着我衣角的那一丁点力道一直在,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骑得太快,把他给落半道上了。

纸条都留了下来,夹在没用过的作业本里。

    果然是一个人住吧。我又想起街坊说他孤苦伶仃。

    我家是这条小街上另外一户黑漆漆的没人的房子。父母常年不回来,我不懂有什么搬家的必要,反正他们也不住。但他们从来不给我解释。

    我答:不想给别人听。

    我轻轻吁了口气。

    后来我就不想了。只管收拾好我少得可怜的行李,领着我的猫,搬到一个又一个的新城市。新房子。新家。

    他等了片刻,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的偏了偏头,清亮的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课间有时候我会和班上的男生一起去踢球,一群同在青春期精力旺盛的男孩子的共同话题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他们偶尔也会提到靳楚,语气并不如何友好,都觉得他长得太女气,性格又阴沉,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我换好鞋顺手把它抱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得出的结论,在我看来,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因为运气不太好所以不会说话,哪儿都与阴沉沾不上边。

    我在学校门口停下车,他从车上下来,自然而然的跟在我左手边。

    我不知道摇头是什么意思,我问他:我载你去学校好不好?

    他摇摇头,一步不落的跟着我。

    碰到得多了,他也会朝我点头,打个招呼。如果我停下来和他一起走,上坡的时候他会刻意放慢脚步等我。

    教室里人差不多来齐,门口就能听到里头闹哄哄的,说笑声和起哄声夹杂在一起。

    我和他是邻居,住在同一条街上,房子相隔不过几步远的路程。

    他做得很快,兴许不止这些动作,但我看清楚的就只有这些。一点都没看懂。

    我笑着答应,心里完全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

    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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