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裕骐一呆,心想:“这女魔头对自己同门师弟都这般辣手?”
宗裕骐沉睡之中,远远听见有人喊道:“二殿下,二殿下?”宗裕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睁开眼睛。
紫衣女魔悻悻道:“看来只要不把他逼上绝路,就不会触发那一道古怪清气。哼,他毕竟是肉体凡胎……”
黑蛟说道:“好罢。”
紫衣女魔狞笑道:“好个二太子,原来你不是凡人呐,你是有根基的。你修的是什么道法?是谁传你的?你老丈人?”
紫衣女魔又恼怒又诧异,说道:“活见鬼了,这……是什么功法?”
紫衣女魔低头端详着宗裕骐,忽道:“不如剥下这二太子的皮,给你披着。你就假扮是金乌国二太子,混上无色山去行事。”
那紫衣女魔口中吐出一团黑雾,宗裕骐顿觉头脑黑沉沉的,眼前昏天地暗。
紫衣女魔骂道:“你闭嘴!让我来想办法。”
黑蛟说道:“要是叫他们看出来了,我们跑走就是了。”
卫将军一惊,说道:“你不记得这是哪儿了?你……你怎么啦?”
宗裕骐只觉周身火焰熄灭,三魂六魄重固本体。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紫衣女魔大为光火,眦眶欲裂道:“住口!”劈手凌空一抓,只听撕拉一声,那黑蛟的颈侧就破开了三道爪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黑蛟走过来,从头到脚打量宗裕骐,似乎在估量宗裕骐的人皮有多宽大,他能不能套得进去。
宗裕骐心里连连叫苦,不知魂飞魄散和被人活生生扒皮,哪种死法更舒服些?
紫衣女魔说道:“你别忘了师尊为什么派我们俩秘密行事。无色派掌门嫁女,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机会。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能嫁几回啊?错过这一次就没有下次了。绝不可打草惊蛇,蛮干一气。”
黑蛟说道:“只怕你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看见自己的香囊落在旁边草地上,顺手捡了起来,
黑蛟低声道:“他昏过去了。”
宗裕骐头晕眼花,渐渐深陷在黑蛟的眼神中……
宗裕骐反正穴道被封,说不了话,索性两眼一翻,给她来个不理不睬。
卫将军一脸担忧看着他,说道:“二殿下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你累了就回大营去睡呀。”
黑蛟起身说道:“大师姐,这个二太子手下还有许多官兵,总不至于人人都能抵御如意咒。我们去营地再抓个人,炼制傀儡罢。”
黑蛟忽道:“大师姐是不是念错了咒语?”
黑蛟疼得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摸了摸伤口,低头看手指上滴滴答答的鲜血。他似是没有喜怒哀乐,盯着血红的手看了一会儿,默默撕下了一片衣袖,缓缓裹住了伤口。
紫衣女魔说道:“那些小脚色又不是无色派掌门的乘龙快婿,就算把他们炼成傀儡,无色派也不会让他们靠近山上机密之处。”
地看着自己的双掌,掌心掌背都还好端端的,可方才那一道清气残余的力道宛然犹在。
紫衣女魔抬足狠狠踏住宗裕骐的胸口,宗裕骐的肋骨几要断裂,喉咙里一阵腥甜。
黑蛟指着地下的宗裕骐说道:“那我们不管他了吗?”
朦胧之中,听见紫衣女魔问道:“这回有用了罢?”
紫衣女魔沉吟片刻,又道:“罢了,这法子也行不通的。你我皆不擅变身化形之术,如何假扮成一身浊气的凡夫俗子?倘或叫无色派门人看出破绽,还不是白费功夫?”
黑蛟安静片刻,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隔了一会儿,又问道:“现在呢?”
宗裕骐环顾四周,支离破碎的回忆纷纷扬扬涌上心头,笑道:“喔,我想起来了。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呀?”
宗裕骐恍如大梦初醒,坐起身来,呆呆道:“这是哪儿?”
黑蛟说道:“可如意咒对二太子又不管用,我们还能怎么办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打道回府了。”
黑蛟又走近过来,屈膝趴在地下,凑到宗裕骐脸前仔细看。
紫衣女魔思前想后,总是没有善法。又听见营地中远远有人呼唤二殿下,似是金乌国官兵要来找寻宗裕骐了。她就在宗裕骐胸口踩了一脚,恨恨道:“今日且退,伺机再寻机会。”
紫衣女魔俯下身来,一头长发扫过宗裕骐的眼睛。宗裕骐连闭眼都闭不了,眼球一阵刺痛,更难受的是对上她那双全是眼黑的恐怖眼瞳,好像坠入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直到此刻,宗裕骐方才看见黑蛟的相貌,但见他头发极黑,肌肤极白,仿佛一辈子没晒过太阳,冷峻眉眼笼罩着阴冷沉闷之气。一对冷冰冰的眼瞳黑白分明,似有海潮涌动。
紫衣女魔说道:“我说不管他了吗?你退开行不行?又皮痒了是不是?”黑蛟默默退开了几步。
紫衣女魔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当我是你这废物?这么简单的如意咒,我怎会念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