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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一个谢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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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云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有点累,你父亲呢?”

    “呃——”半昏迷的乌列疼得一阵颤抖,嘴唇里涌出一股鲜血,滴落在已经被血浸透的军裤上。

    玄云没理他,转身检查乌列还有没有气。屁股冷不丁被拍了一记,玄云回过头,玄卓已经吹着口哨走到帘边,戎装后背烧焦几道,乌黑渗血的皮肉狰狞翻卷。

    走出帐篷,正逢上跑过来的乌弥尔,少年已经完全恢复,几步冲过来,差点把玄云扑倒。注意到玄云的脸色,少年疑惑道:“凯旋归来,您不高兴吗?”

    玄云愣了愣,急急推他:“快带我过去,他会杀了他的!”

    “他的大脑近期受到过重创,使用过刺激精神力的药剂,但没起作用,反而增加了负担。昏迷的症状应该是脑震荡带来的,什么时候能醒来问话,目前没办法准确预估。”

    “够了!”玄云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刀刃,手掌登时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压下的刀尖滴落。

    尽管知道哨兵自愈能力过人,玄云心尖还是本能般一抽。待玄卓放下帘子,声音从帘外闷闷传进来。

    “安排刚才那个哨兵照顾她。。”玄云低垂着眼睛,看不出一丝情绪,声音里却隐隐夹杂着怅然:“她带着尸体,跑不远的。”

    玄卓任由玄云夺走那把匕首丢开,压眉道:“他想杀了你,你还要留他的命?”

    玄云站起来,转身离开。少女在身后轻声问:“你到底是谁?”

萨相。

    骚动的人群在玄云到来后安静下来,默然向两边分开,露出空地中央的三人。

    作为一个人生阅历已近五十年的向导,不必医生解释,他也知道:要解决哨

    “那么,你也已经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了。好好活下去吧,那是他最后的愿望。”

    玄云攥紧手掌,努力冷静道:“现在还不能杀他,我们可以用他交换更有价值的东西。把他交给我吧,我会让他吐出你想要的情报。但我有我的方式,这期间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

    经过检查,乌列身上没有致命伤。和玄云猜测的一样,玄卓并没有真的想杀死乌列,只是纯粹的折磨。

    “你已经看过他的记忆了吧?”玄云的语气温和平缓。

    “找个医生来。”

    尸体被少女紧紧抱在怀里,两人的金发几乎融为一体。

    赶到医疗营,乌弥尔已经不在那里。玄卓的精锐小队从敌方营地劫回的医疗舱,正被用来治疗其他受伤的人。

    玄云眉头微皱,转身走下高地:“带我去看看。”

    乌弥尔立刻回答:“他在审问那个俘虏。”

    帐篷内,乌列双手双脚被拷在刑椅上,软绵绵垂着头,脸颊上沾着黑灰和血指印,站在他面前的玄卓攥着一把短匕,听见玄云进来,手上的匕首再次用力捅进去。

    站在一旁劝和的哨兵是个生面孔,应该是在自己走后才加入乌鸦军团的新兵。他注意到对方受伤未愈,嘱咐随行的下属带去疗伤,并保证自己会妥善解决。

    玄云蹲下来,抓起尸体死白的小臂,手腕上有一圈淤紫,臂上的数个针孔还残留着血迹。金发少女慢慢半抬起头,木然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暴怒,只是安静的拽回那只手臂。

    西娅失焦的蓝瞳慢慢聚焦,许久后,她点点头。脸上还是毫无表情的木然。

    在刚才短暂的接触中,他已经读取过尸体上残留的精神力,也看到了对方生前的记忆。对方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西娅”,所以他才会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的名字。

    见玄云没有回答,下属又补充道:“现在需要关押她吗?”

    “长官,我们找到一具奇怪的尸体,虽然没有了生命体征,但精神力还在外溢。”

    玄云脸色煞白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见玄卓转头盯着他的脸,拔出的匕首避开要害,瞄准肋骨慢慢刺进去寸许,剧烈颤抖的乌列被玄卓死死按住肩膀,转动匕首施加折磨。

    两人很快赶到临时审讯房,进帐篷前,玄云把乌弥尔打发走,独自进入帐篷。守卫没有阻拦,看来玄卓早知道他会前来。

    “我知道了,辛苦了。”玄云点点头,送走军医后,走回刑床前,俯身注视着四肢都被锁住的乌列。

    玄云回头望着那张充满迷惘和悲伤的脸,认真回答:“我叫玄云,对不起。”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人群,等候已久的下属低声报告:“已经查清身份,是您侄子带回来的俘虏,他计划吸纳她,所以没有直接关押。”

    “别怕。”玄云注视着少女的发旋,轻声说,“你还记得我吗?西娅。”

    “否则什么?”玄卓抓起玄云那只手看了看,只是皮肉伤,他轻飘飘丢开,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架势:“你就要动家法了?”

    玄云走近那对金发的双胞胎,他还记得这两个和自己相伴一路年轻人的气息。在水电站上,双胞胎中的女孩和自己说过话,进行过短暂的精神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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