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情之人,竟如此厚葬王妃!”
又有人道:“王妃贤良淑德,世人皆知,谁不敬重三分。如今殁了,王爷之痛可想而知。”
“只是正赶上状元游街,忒也晦气了。”先前那人道,“这届进士也真倒霉!”
萧索暗暗惊异,没想到竟是祁王妃殁了。这也难怪祁王如此糜费,摆这么大的排场。
终于等到送丧队伍过去,沈砚忙命开拔。众人大都有些不忿,毕竟这将成为他们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岂料被旁人搅了。若是别的队伍也罢了,偏还是送丧的。
不过今日能见识到祁王妃的丧礼,也算是意外之喜。
待回到宫门前,时辰已然不早。皇上循例叮嘱了些事物,便命众人退出,各自回家高兴去。萧索软着腿脚一路向回走,刚刚转过街角,便见前面一人长身玉立,等在那里。
“将军有事吗?”他问。
沈砚闻声,转身说:“我有话要同你说。”
第91章 拒之千里
“恭喜你。”
“多谢将军。”
二人默默站着,一时都有些语塞。
沈砚理理心绪,放缓声音说:“那日是我说话太冲了些,我跟你道歉。”
“不必——”萧索话刚出口,便被他打断:“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那日的话都是气话,作不得数,你别放在心上。”
“好。”萧索垂手站着,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他。
“那……”沈砚一反常态,小心翼翼地问:“既然你不将那些浑话放在心上,能否就当之前那些事都未发生过?我是说,我想过了——欧阳旭,你若真喜欢他……我可以当作看不见、不知道的。”
萧索一怔,冷冷道:“你这样没有底线,我最不喜欢。”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沈砚垂下头,极尽卑微地问他。
“我不喜欢欧阳旭,”萧索说,“我也不喜欢你。我与你们来往,只是因为……为什么不呢?可现在已经无趣了,我不想再那样。何况……”他抖抖手里状元戴的大红飘带,“我也不需要那样了。”
沈砚神色一黯,道:“你需要。你日后为官,朝中无人必然步履维艰。我可以帮你,我一定会帮你,你需要我。别的我都不在意,只要你愿意,咱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你来——”
“将军,”萧索截住他后半句话,叹了口气,徐徐道:“咱们永远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沈砚头晕目眩,手抵在墙上,额抵在手上,慢慢回过头,红着眼问他:“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一定给你;若我没有,我也发誓必寻来给你!”
“你有。”萧索点点头,“我要你离我远点儿,别挡我的路。”
沈砚踉跄几步,沉默半晌,终于侧身让开了去路。
萧索也不知怎么走回家的,只是走着走着,大门便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欧阳旭先一步回来,八宝没瞧见萧索,正急着找他家公子,听见敲门声,一把拉开道:“状元老爷回来了!”
状元却连笑也笑不出,只说:“进屋罢。”
“公子怎么哭了?”八宝见他家新状元满面泪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将心悬了起来。
“何曾哭?”萧索抹抹脸,一面向里走,一面道:“不过是想起父母,一时情难自抑罢了。你不要声张,太丢脸了。”
八宝笑嘻嘻说:“公子也怕丢脸,我还以为只有我们才怕呢!”
萧索扯出一个苦笑:“吃饭去罢。”
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心情跌宕起伏,又见素日骄傲的沈砚那般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他心里烦躁异常,又酸又涩,根本没有胃口。
他高中状元,欧阳旭也跻身二甲之列,当真天大的喜事,善姑早已烹了一大桌菜,想要给他们庆贺。
萧索无奈,只得陪着吃酒,听见善姑笑yinyin说:“今日游街时,大家都在外面凑热闹,我一见你们两个,喜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指着队伍就说,‘那俩是我们家的’,谁知竟没一个人信!这可闹了笑话,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姑姑说的原没错,”欧阳旭凑上前百般揉搓善姑的肩膀,“我俩可不就是你家里的,没闹笑话,哪里有可笑之处!”
萧索也在一旁附和,真像两个儿子撒泼打滚赖在母亲面前。
次日信局有他一封信,八宝拿来时,萧索还未反应过来——他从未有过信,任何信。接过一看,却是他那从无来往的姑父、姑母,请他去家中有事相商。
他姑母嫁与京郊安乐县中一户姓周的人家,距涿阳万水千山,从未归家看过。之前他母亲殡天时,沈砚曾命人给他姑母发过讣告,但从未收到过回信,不知今日忽然会有什么事找他。
萧索将马车与沈砚相赠之物——除了那柄匕首和珍珠王——都一并退了回去。如今要出门,还需买一匹脚力才好。
他和八宝逛了半日车马行,从千里良驹到伏枥老骥全部看遍,最终还是决定买头驴俭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