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上前一步将手探到天霖的鼻下,果然已经气息全无,又按住脖颈处,半晌也没摸到半分跳动。假死药他是知道的,即便看起来人事不省,但是呼吸和脉搏却是有的,只是太过微弱,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
而菱染却是一直昏睡不醒,同时,楚老爷子以菱染病重为由请求皇上撤销两家婚约,却遭到了楚落成的强烈反对,最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中州历194年,3月初3,上巳节
“别闹!”菱染笑着说道:“我知道他都等不及要出去玩了,你们两个这是合起伙来闹我是吧?”
菱染噗嗤一笑,走进去,对着雪灵道:“是新的假死药吗?还挺像的。”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陛下倒在地上,我找遍了他全身都没找到避毒玉牌。”雪灵哭着道:“我用尽全力吊着他一口气,可是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们回来。”
说完,她叹了口气,用手指戳了戳天霖,道:“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番外:缘起45(一更)
一旁的贤王已经看出这事不对,他急忙看着雪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而眼前这人明显是已经死透了。
看着还在笑着叫人的菱染,他心中突然泛起一阵的酸涩,不想让她知道如此残忍的事情,可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好拍了拍菱染的肩膀,说道:“皇上龙驭宾天了。”
人山人海里,一队人正艰难的行进,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无论是多大的官员,此刻也只能是艰难的用身体往前挤。侍卫艰难的在人群中挤出地方,并时不时要伸出手护好身后的主子们。楚落成则伸着胳膊护着正中间的菱染。此刻她带着一个纱帽,看上去和其他出来游玩权贵家里的女眷没有什么两样。沈嫣也带着纱帽,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旁边则是带来的丫鬟和婆子。
两人入宫后直奔养心殿,准备禀报此次的祭天情况,然后研究假死的程序。
终于到了上巳节当天,刚近黄昏,紫金河上大大小小的游船已经点起了各色彩灯,岸边更是人山人海,甚至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因为太过拥挤而被挤下河的声音。
看着那高大的宫墙,想到即将到来的自由生活,菱染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瞬间就看呆了一旁的燕子枢。
这样诡异的一幕持续了三天三夜,终于以女人体力不支晕倒而告一段落。下朝回来的贤王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将晕倒的菱染一把抱起送回了公主府。
男人一动不动,菱染转头问雪灵:“假死的时候是不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可是菱染却浑然不知,她一心想着,天霖那么自由潇洒的孩子,若是当个王爷或者诸侯一定会是个逍遥的人吧!当初是她将他关进了这个金丝鸟笼,现在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去将天霖带出来,从此带他天高海阔驰骋遨游。
于是她坐在床边,推了推床上的天霖,道:“别闹了,贤王来了,起来了!”
贤王登基为大周天子,揪出盗取先皇玉牌的罪魁祸首高皇后,对方也当众承认,她是为了给父兄报仇。满朝文武气愤不已,联合上书,要将女人凌迟处死,天枢同意了大臣们的建议,处死了高氏。
雪灵僵直的转动了一下眼睛,眼泪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陛下的玉牌被人偷走了,这不是假死啊!”
养心殿里一片低低的哭声,雪灵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的坐在床边的地上,那个早上还生机勃勃缠着她的人此刻却嘴唇青紫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菱染不解的看了看男人,却见他已经看向前方,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句玩笑。
满屋子的人已经从抽泣变成了嚎哭,而只有菱染虽然眼角不停的流着泪,脸上却依旧笑着,一遍一遍的试图唤醒“睡着”的男人。
许今日就会不同了吧?”
中州历194年,2月初9,昏睡了半年的女人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于是菱染带着这样的笑容雀跃的穿过宫殿的重重门廊直奔养心殿,燕子枢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满怀憧憬推开大门,下一刻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传统的上巳节在农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也是祓禊的日子,即春浴日。因为青年男女们岸边游春,所以长长借此机会互诉心曲,表达爱意。所以上巳节又称女儿节。
一众人终于堪堪的挤到了渡头,却发现自己订下的船居然被人给抢走了,
“你也跟着他们胡闹!”菱染说着,眼角却已经流下了泪,她歪着头,继续摇着天霖道:“你说好等我回来要收拾我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再不起来,我就不认账了哦!”
今年新帝登基,这第一个上巳节自然要办的热热闹闹,礼部为此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筹办了一场盛大的灯会,而且已经传出风声说圣驾会亲临,圣上一直未曾有妻妾,据说似乎连个通房之类的都没有,而他又要在上巳节出现,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一时间全国的未婚适龄女子都纷纷聚集王京,甚至那些颇有卖相的青年男子也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