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鹤天急哄哄地钻进去，突然跟一个女子打了个照脸，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夜刃也出来了，他回自己寝房去了，奇怪，平时用完早膳他不是喜欢去书房看兵书么？
诶？门又被打开了……裴启进来了。
“厉副将，我是裴启，主子问你过年有没有去处，若是没有，可以一起到顾府。”
圣王驾到，扫大门口的太监都跑进来清理着庭院的雪水，妄图想要顾九麟面前露个脸，然后平步青云。
有人驾着马车在元明宫自由行驶，如今能这样做的，除了处理泔水马桶的下人，就只有大殷的太子和顾将军了。
“怎么不热闹，我不是听说你还一院子的男宠？”顾淮似乎是做好了决定，语气都有些轻松起来。
夜刃那个小白脸肯定又在哥哥弟弟的乱叫，勾引顾将军。
是以顾家长子的身份，而不是以大殷夜校尉的身份。
门口突然变得好热闹，还有马蹄的声音，似乎能听见很多人的脚步声，以及车辙在青石板上行驶的声音。
他扫了一眼，转身出了院子，门外已经有马车备好。
他进来干什么？等等，裴启好像是朝着他的房间走来的。
出来的时候，顾淮看见厉鹤天的房门关着，只有窗户开了半扇，也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知道的自然了解是圣王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出嫁，回个府带这么多东西，一看就不是顾九麟的主意，绝对是殷单安排的。
再看向后面，一溜的朱色木箱木盒，扎着红绸带，由宫女太监或捧或抬，远远排了半里路。
那马车高高在上，一只踩脚凳搁在下面，马夫坐姿标准，一双眼睛盯着前方，对突然造访的厉鹤天没有半分关注。
几位宫女轻移莲步，端着食盒穿过庭院，跟扫雪的太监笑骂了几句，进了偏厅，很快又出来了。
“谁、谁啊。”
真不要脸。
看看自幼就非常疼爱他的顾老爷子，看看他吃饭时一贯坐的那个位置，看看他的寝房，他的书房，他的书案上那个微型大殷国土沙盘是否还在。
夜刃又出来了，手里怎么拎着一个包裹？衣服也换了一套新的？
可恶！厉鹤天顿时气的额角青筋乱跳，关什么门！好像这院子里没有人了一样，明明还有个官职很大的副将军好吗！
“咚咚咚。”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光明正大的给爹爹娘亲上柱香，到他们坟前拜一拜。
等到他一路冲到门口，就看见外面果然停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宫人排开。
那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夜了。”顾九麟开口，“前些年，每逢这个时候，偌大的顾府就只有我跟老爷子两个人，今年多了个昭平公主，但总归不及往日的热闹。”
两人用过早膳，顾淮稍微收拾了一下，他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回京后寝房里摆的都是皇帝赏赐的一些小玩意儿，他捡了几件摸样不错的装进包裹，准备带回去给老子当礼物。
怎、怎么回事，马车里面怎么会有陌生的女子？
顾将军出来了……会不会来找他，哦……不会……已经出门了。
厉鹤天在寝房待了好半天也不愿意出去，他坐在窗边，透过打开的半扇窗户看向外面的宫人扫着雪。
上次顾淮确实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迟早都是要回家的，更何况，他心里也渴望着回顾家。
前后随侍的宫女太监侍卫浩浩荡荡铺开，四匹毛色干净，油光水滑的骏马拉着一辆深蓝色的华丽马车，两个车夫身强体壮，手持缰绳，手臂青筋迸起，显然十分有力。
那外面的马车就一定是顾将军的了。果然，夜刃直接就出门了，然后宫门被掩上。
再一看那女子，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头上簪着步摇，身穿宫装，裹着一条浅色披风，一双眼睛也是圆溜溜地瞪着自己。
但是这一切只是在他脑海中想想，真到了要回顾府这一步，顾淮反而十分胆怯。
顾九麟失笑。
“今日吧，今日回去。”顾淮慢慢吐出一口气，背脊挺直，“回家过年。”
“没有没有，我没有去处！”
嗯……他们应该在用早膳吧，还把宫女赶出来，指不定在里面做什么。
厉鹤天行礼也不收拾了，拉开房门一阵风地流冲出去。
答应我的。”
他非常害怕自己如今的样子让老爷子伤心失望，让老爷子觉得没有护好顾府，才让顾家卷入阴谋之中。
紧接着，厉鹤天看见马车上那厚重的帘子动了动，一只削瘦却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对着他的方向招了招。
厉鹤天哼了一声，他在顾九麟面前露了大半年的脸，也没见过平步青云。
敲门声响起，厉鹤天吓得浑身一弹，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哦……快过年了，夜刃肯定是去顾家过年。
“呸，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