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几步追上,抓住他的后领拎了回来。
孙县令脸色一沉,手一挥,衙役便把青年抓了起来。而那趴在自己夫郎旁边的王大娘则是见着吴掌柜的惨状,早早就晕了过去。
薛盛安知道吴掌柜嘴里冒出来的是子虫,不是母虫,不足为惧。且又知道对付蛊虫的法子,便叫小乙去厨房拿个烧着的柴火。
接过柴火,薛盛安边忍着恶心、壮着胆子去灼烧那蛊虫,边解释道:“蛊虫怕火,把它烧死就行。”
叶岩听了这话,直接抢过少年手中的木柴,把薛盛安挡在身后:“让我来吧。”
随即他支出冒着火的火棍,迅速把那虫子烧得连渣都不剩。
在场的几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
孙县令命人把吴掌柜的尸体弄走,转身冲面黄肌瘦的青年问道:“你是何人?”
青年不敢隐瞒,把自己是吴掌柜侄子和自己如何被吴掌柜指使来冤枉薛家的事一一道来,说到最后,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孙县令看了赵主簿一眼,想要征求他处置这人的意见,赵主簿斜睨他一眼,笑道:“大人看我作甚?”
孙大人心中一凛,忙命人把青年和王大娘押入大牢。
“哎——慢着。”薛盛安立刻上前阻止衙役的动作,他冲孙县令作了一揖道:“大人,我想查验一下王大伯究竟因何而死,可否?”
“可!”孙县令虽有些不耐烦,但有叶岩和赵主簿的关系在,只得忍住。
薛盛安上前掀开盖在王大伯身上的白布,见他面色青紫,血ye冷凝,已是死去多时。
他屏住呼吸,从怀中拿出手帕,正要进一步掀开衣襟检查时,忽觉自己拿着的是叶岩送他的手帕,手不禁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把手帕放回自己怀里,转头叫小乙帮自己拿块抹布过来。
他可不舍得叶岩送他的东西被糟蹋了。
叶岩见着少年的小动作,心底不由一暖,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等抹布拿来,薛盛安着手开始检查,原以为得费不少功夫,没想到王大伯背后有一处明显的刀伤,随便一人都能看得出来。孙县令和吴掌柜显然也看到了。
“看来王大伯是被人谋害的啊。”薛盛安缓缓站起说道。
孙县令没想到这里又牵扯一桩命案,顿觉头痛。
现今他管辖的金平县如此混乱,只希望能查出吴掌柜的幕后主使,立功保住官位。
想罢,他暗暗叹息一声,让人把王氏夫妇两人抬出去。
薛盛安见闲杂人等走得差不多了,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冲孙县令问道:“大人刚刚如何察觉出吴掌柜动了手脚?”而且还如此肯定,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孙县令迟疑地看了赵主簿一眼,他其实也不知如何回答。
赵主簿睨了孙县令一眼,缓缓开了口:“还是我来解释吧。”
☆、第 62 章
在赵主簿的讲述中, 薛盛安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昨日孙县令在和赵主簿商谈事情的时候, 薛父忽然来访, 并告诉他们,薛家一个帮工被吴掌柜贿赂威胁,要栽赃陷害他家。而且陷害的还是五石散这种禁药, 薛父不敢私自处理,便报了官。
赵主簿当时在场,他开始不敢十分相信,但一听孙县令说叶岩就住在薛家, 薛父的独子救了叶岩,便信了个五六分。
薛父把所获得的五石散都交了上去。
赵主簿年轻时曾经见过五石散, 见到薛父主动交上来, 怀疑少了一大半。
他和孙县令商量了一下, 让薛父按兵不动, 并且不要把他们的计划说出去,才让薛父回家了。
没成想吴掌柜次日就来县衙拜访,还拿出重金贿赂孙县令, 又赵主簿在, 孙县令当然不敢收。
赵主簿不想暴露身份, 便说自己的孙县令新请来的师爷。
他瞧着吴掌柜信誓旦旦说绝对能够在薛家查出五石散的样子,就怀疑吴掌柜可能是自己有五石散,不然不会这么笃定。
而且他打探过金平县的事,知道普济堂有姜大夫这号人物,早就起了疑心, 所以顺势让孙县令答应,想看看吴掌柜究竟要干什么。
果然,吴掌柜以为自己成功贿赂孙县令了,不停地说着好话巴结他。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报官,说回春堂出了事,薛家卖禁药害死了人。
赵主簿便跟孙县令私谈了一会儿,随后带着吴掌柜朝薛家走去。
他见薛家人从始至终都目光清正,镇定如常。相比而言,吴掌柜那副样子非常不对劲,就更怀疑他了。
果然第一次吴掌柜查错了药,搞了一个乌龙,且表情十分惊慌失措、不敢置信。第二次查药时,他便给孙县令使了个眼色,让他按照他们来之前商量的计划行事,于是就发生了刚才一连串的事。
薛盛安听了来龙去脉,微微讶异了一下,忙作了一揖,冲赵主簿行礼道:“赵主簿真是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