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已经失去了灵魂,仿佛从地窖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而苍白。
紧紧捏着玉瓶,仿佛要把它捏进自己的手指里一样,惊鸿的胸口中有一把淩厉的闷火开始四处窜动!它膨胀着、蔓延着,快要把他烧死,把他的身体爆破开!
第四章
站在一旁的长老连忙扭头周围张望,生怕即使在这里也会有韩应龙的眼线突然介入。
站在一旁的长老没有说话。他知道阻止是没用的,少主真的会为了拔掉韩应龙的一根寒毛,而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的!
长老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淋湿了他苍老的脸庞,看上去有着触目惊心的哀伤!
「冥王教冥王教哈哈哈哈哈哈!!!!──」
「少主!少主!你再也没有爹了!我可怜的少主啊!」张开他短小的手搂着惊鸿,长老嘶哑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
毕竟是心上人的父亲,韩应龙无论如何也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送给昔日对手的一场风光大葬,也好告示世人他的冥王神教有多麽心胸宽广,多麽神圣。
「宁可粉身碎骨,我也要拆掉他的骨头,啃他的肉,吸他的血。」
韩应龙把自己的别苑送了给他,那里景色明秀、僻静辽阔。装着爹骨灰的玉瓶被他供奉在别苑的一处秘密小山洞里。那是他自己开辟出来的一个地方,隔着重重树荫,周围做好伪装的草墙和泥胚,使它完全隐身於山石之中。只要他不说,连韩应龙也不会注意到。
他的心已经被冰封了,不会再关心这种表面的事情。
而葬礼现场,洛天行唯一的儿子却没有出席。
「韩应龙我饶不了你!」
「长老,回到那个地方去已经没用了,你留在我身边吧,看着我怎样收拾韩应龙,为爹报仇!」
紧紧拽着玉瓶,仿佛快要把它嵌进自己的皮肉里,洛惊鸿对着它说出自己心底的声音。
听到「教主」这个词,他仿佛稍微清醒了一些,喃喃说道,「对,不该这样我们都不该这样我们都不该死,该死的是韩应龙是韩应龙,韩应龙!!!!──」
韩应龙之所以没等惊鸿醒过来就离开了,是因为急着要过去帮他爹处理身後事。
不是伤心过度,惊鸿是不会露出这般痴态的。不忍心看他这样子,长老把他搂紧,安慰道,「少主,你别这样,教主他人已经去了,他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爹,现在做什麽已经失去意义了,我知道你不在那个地方」在黑暗中,他点起了一盏烛火,把它放在玉瓶的身前,说道,「你在这里,你要看着我,保佑我,看我怎样把冥王教辗平,把韩应龙大御八块」
「他们都在冥王教的人的看管下,安分地重建着青云教」
「他从来还没受到过这种屈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青云教一夜间就成了别人的东西,连唯一的儿子也」
长老断断续续说着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见了,抖颤着手抓回玉瓶,把它攥进怀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魂魄仿佛已经跟随玉瓶里的人而去
「冥王教好你个冥王教啊」傻笑着把玉瓶搂在胸前,他不断喃喃地说着重复的话,「好你个冥王教,好你个韩应龙啊,嗬嗬嗬嗬!」
害怕他凄厉的咆吼声会传到韩应龙耳内,长老连忙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发出声音,「别这样,少主,别这样!」
被捂住嘴,惊鸿反而哭得出来了,他不知是哭还是笑地冷哼着,抽噎着,眼泪把长老的手淋湿了。
也许是把长老的话听进去了,也许是已经清醒了过来,此刻惊鸿不再浑噩,脸变得异常冷寂,眼睛深沈得看不见底,不知他在想什麽。
而他尖锐的哭声并没能把惊鸿的魂魄唤回来,他木然地愣在那里,根本接受不了这现实!
「少主,你爹他在你走了之後就自个从山上跳下去了!」
「好好,好的,什麽都随你,可这话不能说出来,不能在这里说出来呀!」艰难地把少主拖拽回床上,长老拿起一件衣袍就给他穿上,「少主你要振作点,教主已经驾鹤西去了,青云教剩下的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你了你不能再这个时候在让我担心,老朽的心已经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了!」说完,长老已经抽噎得快发不出声音了。
「我要杀了他」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嘴里不断地说着重复的话,哀伤得使周围气温好像都降了下来。「我一定要杀了他」
「」
肆意地笑着,俊美的脸
仰天长啸着,他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厉笑!
哀莫大於心死,过大的伤痛过後,此刻的洛惊鸿已经比任何时刻都要平静,他喃喃述说着,火光映在俊美的脸上,生成很深很深的暗面和黑影。
何种不堪的状态,按住他的肩膀就把他转过来,让他面对自己,厉声问道,「你在说什麽把话说清楚!」
「轰隆」一下,惊鸿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