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霖芳园你要多盯一盯,别出什么岔子。打架闹事之类的,一概不要发生。巡逻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你就给我盯死了那里。”
晚上,冯琰和刘之行坐在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地霖芳园时,刘之行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摆,“要不然还是让瘦猴子来吧,万一叫我老婆发现,今晚我就别想进门了。”
冯琰拿起茶盏,拂去浮沫抿了一口,“严肃点,咱们现在在办差,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你兜着还是我兜着?”
“冯大人这一身风流当然安稳,你瞧瞧我,一看就不像是来这种地方的人,不行不行,我得回去。”刘之行说着站起身来,九头牛都拦不住,直直往外冲去。
冯琰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那人就没影了,惹得花丛里的人“噗呲”一笑。冯琰抬头,一双乌溜溜地眼睛隐在花丛中,冲他招了招手。
“是你,”冯琰走近了一看,正是那个弹琵琶的少年,那少年掩嘴笑了半晌,“大人的朋友真有趣,大人枯坐这里也是无聊,壁儿无事,不如弹琵琶给你听?”
冯琰沉yin了一下,突然在那小小的身影后面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观那样子,眼熟得很。那少年笑着道:“我同管事说了,便先让他来做我的小厮,反正我不出门,吓不着别人。”
那人这回没垂着头,一双黑沉沉地眼睛紧紧盯着冯琰,倒让他生出一丝不知所谓地心虚。冯琰咳了咳,“也好,你的脚没事了?”
那男人没开口,倒是少年笑着道:“应是无事了,大人跟我来,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后面园子。”那男人的目光霎时间变得锐利,少年笑着道:“去拿我的琵琶来,”那男人顿了顿,转身走了。
少年浅笑,从花丛里钻出来,“大人也是大燕人吗?”冯琰垂眸看他,少年抿嘴清浅笑着,未沾染一丝红粉气息。冯琰没有回答,看着夜色中盛放的香兰子,二人正自沉默,那高瘦的男人捧着琵琶过来,少年接过瞧了瞧,有些生气道:“怎么断了根弦,拿个琵琶也拿不好吗!”
那男人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句话不说,冯琰连忙道:“我记得铃兰曲,可不用这根弦。”壁儿一愣,浮出点笑意,“的确如此,大人真是各中名家。”
“名家谈不上,听得多了便略懂些。”冯琰走到长廊下,寻了处石桌坐了,对那高瘦的男人道:“去厨房要壶酒来,帐记在我名下。这次别走错了路,听错了话。”
那高瘦男人怯怯抬眼,正对上冯琰的目光灼灼,立时垂了头默不作声地下去了。少年真的奏起了,南调特有的婉转被琵琶这样音质铮铮的乐器弹出来,显得异常凄凉。待一曲了,冯琰站起身来,“天晚了,我还有事在身。”
“大人的酒还没上呢,”少年抱着琵琶起身,冯琰淡淡一笑,“无妨,你快回去吧,夜里凉,你穿得不多。”
少年立时抱紧双臂,“出来时不觉得,现在的确冷了。”他只穿了一件兰裳,别说保暖,连点风都挡不住,“大人慢走,壁儿便不送了。”
冯琰颔首,转身沿着小径走了出去,到拐弯处,正看见那高瘦的男人捧了酒回来,一瘸一拐,脸上神色淡淡的,冯琰嗤了一声,“这次倒很听话,”说着拎过那人手里的酒壶,不意碰到他冰凉的手指,冯琰略略蹙眉,不动声色地擦过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几日,刘之行带着几个兄弟来守了霖芳楼,扶余温将冯琰和瘦猴子叫回去一通训斥,事情的起因乃是扎罗发现瘦猴子枕头下藏了一方锦帕,虽是素白一片,但是娟尾袖了个梅花样的福字,于是上了心,一来二去才发现儿子竟然跟霖芳园的小倌搭上了,立时跟扶余温吵了。无非就是扶余温被贬稷城,连带着儿子都没什么前途,今天迷上小倌,明儿是不是还打算娶进门。扶余温稍稍一调查,才发现冯琰竟然也参与其中,于是两人被叫回了衙门关了禁闭。
其实乞佛罗早就到了稷城,只是谁也没知会,如果不是霖芳园管事眼尖,恐怕谁也没想到这位名震鲜卑的使臣一直住在迎客楼里。这位使臣平日里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唯好一个色字,想来住在霖芳园对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扶余温没好气地将冯琰和瘦猴子放过来,仍旧怒气冲冲道:“今晚霖芳园里有个重要人物,你们俩给我看好了,若是出点闪失,唯你们是问。”
冯琰领了命令,跟瘦猴子要走。扶余温眼中老利的光芒闪过,看着瘦猴子的背影道:“扶余廷,处置你我下不去手,但是处置一个伶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想清楚了?是要害他还是要帮他!”
瘦猴子紧紧捏着拳头,不发一言,脚步不停地走出了郡衙。冯琰拍了怕他的肩膀,“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们扶余一族毕竟是鲜卑贵族,你爹也有苦衷。”
“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看不惯老头子这么不将他当人看,”瘦猴子气道,父子俩一个脾性,“当年我母亲便不是贵族,他还不是照样娶了。”
冯琰抿唇,沉yin了一下道:“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凑些银子,让他离开那个地方。这次你爹是铁了心要回叱比,他可以在稷城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