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焱背着手,面色不悦,沉声道:“哥哥这是做甚?故意和我疏远吗?”
楚王脱口而出道:“三哥!”
“哥哥你”
天际尽头,血色夕阳骤然坠落,隐没于重山之后。
狄焱忽地笑了。他的面容本藏在逆光的阴影里,此时微微侧过头,最后的落日余晖映在他漆黑双瞳中,像两簇灼烈的火焰,燃尽一切般疯狂。
暮色四合,黑暗慢慢罩到廊角两人身上,狄焱的面容变得晦涩不明。然而楚王隐隐约约觉得,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里,那两簇火焰并没有消失,只是藏得更深,也更加危险。
狄焱见他娇羞至此,知道以他的心性,说出这等话着实不易,心里甜的浸了蜜似的,紧紧的把顾寒舟攥入怀里。
话音甫落,顾寒舟抬眸望着他,再不复适才的严谨之态,问道:“当真如此?”
见他这般顽固,狄焱呵斥道:“你若再敢私自动他,朕绝不轻饶!”他望向顾寒舟所住阁楼的窗扉,目光幽深,“他是朕一人的,就是罚,也只有朕能罚,旁人碰不得!”
狄焱抬手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道:“无论如何,我是心悦他了,罚是一回事,我怜惜他又是另一回事。”见楚王眉目间阴郁未散,他又冷声说道,“他的事你莫要在插手,我自有分寸。”
狄焱忙阻止他道“你我之间又不在乎这些虚礼,以后没有旁人在,你都不必行次大礼。”,顾寒舟却固执的跪下行礼,那姿态连最严苛的太常寺卿也无法挑剔。
楚王心乱如麻,一时想着三哥这怕是真对那狐媚子动了心,一时又想着顾寒舟是仇人之子死不足惜,脸色阴晴不定。
日薄西山,天际的晚霞殷红如血。逆着光,皇帝的表情沉在阴影中,楚王只能模糊地看见他脸部的轮廓,线条刚硬,像不可动摇的冰冷岩石。
几位内侍得令,一拥而上将顾寒舟架住。因大病未愈,浑身虚软,顾寒舟轻易便被抓住手脚,强硬地按坐在桌边的
狄焱头靠在顾寒舟胸前,听着他稍显急促的心跳,须臾,点了点头。
顾寒舟在地上重重叩首,语带铿锵,道:“既然如此,那这君臣之礼便不能没有。”
狄焱盯着他倔强的背脊,挑眉道:“寒舟哥哥都在想些什么?”他俯身,打横抱起顾寒舟,向床榻走去。狄焱呼出的气息扑在顾寒舟的面颊上,带来如烧灼般的威慑。顾寒舟绷紧身体,听狄焱低笑一声,幽幽道:“哥哥若是如此固执,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
两人在床上抱了好一会,顾寒舟突然开口:“两日后是针刑吧。”
顾寒舟仰头直视他,用病后喑哑干涩的嗓音道:“恕臣冒昧,陛下现如今,究竟把臣,当做什么?”
狄焱带着薄茧的手在顾寒舟臀部轻柔,享受这柔软的触感“哥哥是我想娶回家的妻子,若哥哥非要给我行礼,倒不如行夫妻之礼。”
顾寒舟打断他:“是不是!”
“我说我愿意嫁给你。”顾寒舟又在他耳边小声重复。
“怎么可能?哥哥是我国之栋梁,是未来宰相!”
顾寒舟轻呼一声,面上染上红晕,却难得主动的抬手抱住他,小声道:“那我愿意。”
顾寒舟又问:“怎么个看重?是养在后宫中的娈奴?”
到行刑那日,狄焱陪着顾寒舟在阁楼里用完午膳,又守着他睡了午觉,待午休过后顾寒舟主动提起时,才抬手拍掌两下,专用刑的内侍和药人进来,向顾寒舟解释到:“此刑性质特殊,我怕没有经验的人伤到你,才叫他们来的。”
顾寒舟声调微扬,再问:“那便是花言巧语哄陛下开心的弄臣了?”
这两日狄焱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顾寒舟,顿顿都吃的营养均衡滋补,还以上药为名每晚亵玩他的臀部。两日后顾寒舟面色竟比受罚前还要好上几分。
顾寒舟表示理解,便不在动作言语。
楚王怔怔地盯着他的侧脸,喃喃道:“三哥你”
心软,不悦了?”
“那你可准备好了,别叫我吃太多苦。”顾寒舟也揽着他,轻声道。
“当然不是!”
此时顾寒舟正站在窗前,凝望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见狄焱到来,他面上杨起安心的笑容,拖着病弱的身体就要行君臣大礼。
狄焱闻言,忽然朗声大笑,把他放在床榻上:“哥哥这是在试探我?”他一挥衣袖将顾寒舟压倒在床上,“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能和哥哥做那等亲密之事吗?”说罢暗示性的在顾寒舟臀缝处一按。
“什么?”狄焱一愣,怔怔的由他抱着。
狄焱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方道:“哥哥自然是阿炎最看重的人。”
狄焱一愣,抱住顾寒舟,不情不愿的开口:“嗯。”
楚王讷讷无言。
顾寒舟在第二日的上午醒来。早朝之后狄焱得了消息,急着去看他,早膳也没有用就赶过去,推开阁楼的门扉。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