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一部重生前;第六章 孩子氣</h1>
尉皓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體一動不動地坐在太師椅上,微微垂眸,腦海裡思考著侍衛塵奕暗中跟蹤的報告。「大人,夫人昨天有回去光祿國公府一趟,跟左相爺客套寒暄幾句,便前去築荷居向周夫人請安並閒聊近一小時後打道回府,夫人也沒見胞弟左泓祺。」
周夫人是左心蕾生母,孕有一女一兒,長女為左心蕾、長子為左泓祺,左心蕾大左泓祺四歲,自與丈夫左宇諭專寵蘇姨娘這小妾,看破俗事與紅塵一心向佛,於院內設置小佛堂修養,話說這周夏荷夫人脾氣挺嗆辣,她曾當嘲嗆丈夫左宇諭與蘇潁娟這小妾:小三想要扶正前請先墊量自個有幾斤量重,一個身家不清白被夫家趕出門的女人,居然妄想成為兵部尚書正宮夫人,妳丟得起臉,老爺是個飽讀聖賢知書的人,很瞭解事態的輕重緩急,怎會隨一名愚婦聞雞起舞呢!」這句話將這對狗男女搧的不戰而潰,啞巴吃黃蓮一句話說不出。
那日他假裝疲憊趴在書桌面休息,甚至故意將暗探書寫紙條露出一角,引誘獵物掉入陷阱,左心蕾下午陪兒子玩耍,兩人玩得滿頭大汗,渾身黏答答很不舒服,左心蕾牽著尉子慎入屋吩咐春暖、青萍去準備熱水。
「娘!爹爹犯懶,看書看到睡覺著了,壞壞。」尉子慎瞪著晶亮的眼睛,手指著趴著睡覺的尉皓騫。
「慎兒不可以沒大沒小的,小心被你爹很教訓,你爹爹最近事務繁重,眼睛疲憊,稍歇休息。」左心蕾輕拍尉子慎屁股一下。「妳們先帶著少爺去沐浴。」
「是。」春暖、青萍同聲回答,春暖牽起尉子慎小去偏堂梳洗。
她知道這陣子尉皓騫很忙,忙得腳不沾地,忙碌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容光煥發的面色佈著疲憊,眼底的青黑很鮮明,左心蕾拿起軟榻上的輕薄被子,悄悄走進他身旁並躡手躡腳小心將薄被蓋在他身上,含笑低聲說。「辛苦了,超人爸爸。」
餘光眼角一掃到他左手壓住的紙條,嘴角笑容頓失,胸口像是被巨石重壓,缺氣似快無法呼吸,沒想到現已進入倒數狀態,左心蕾愣愣看著尉皓騫清秀俊的側臉,緩緩伸出雙手輕輕摟住他的腰,動作輕輕將額面抵在男人背部一會,語氣充滿鼻音。
「謝謝你……讓我擁有聰明伶俐的慎兒,……若有……若有來生……願不再相見。」說完,左心蕾默默離開。
待一樓屋內無人,尉皓騫慢慢坐挺身子,拉上身上薄被,一手輕撫著薄被上溼痕。「塵奕,這陣子派人緊盯夫人一舉一動,隨時向我稟報狀況。」
「是的,大人。」窗戶外頭的塵奕領命後有消失。
和泰師傅今日下午有事務要處理不用習武,尉子慎一路哼著快樂曲調找娘親,小短腿一踏入門檻,立馬使力縮回短腿,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男子漢娓娓縮縮,太不像話?滾進來。」冷淡男音阻斷他的後路,他小臉一垮。
「爹!」尉子慎換上正經臉色向尉皓騫請安,張著圓滾滾雙眼環視屋內情形,只見他爹坐在軟榻上品茶隨意翻著書,他爹最近很反常,經常來沐雲居坐坐或過夜,難…難怪這幾天,天氣不是很穩定,有午後雷陣雨。
「你眼睛不酸疼嗎?」這小子!簡直專門跟他搶妻子。
「少爺來杯冰釀梅子茶解渴,天氣炎熱,夫人正在小廚房指導ㄚ鬟準備清爽膳食-涼麵呢。」松柏遞上放有冰塊的飲品供坐在客廳小圓凳椅子上的尉子慎消暑。
「聽說夫子很讚賞你的棋藝,過來,陪為父下幾盤。」尉皓騫吩咐道,松柏動作麻俐地清理軟榻上茶几的雜物,並擺好盤棋。
尉子慎是學堂裡年紀最小的學童,雖然字還不認識幾個,但憑藉過耳不忘與過人記憶力天賦,很快趕上了學堂孩童的進度,夫子誇讚他棋藝甚佳,學堂孩童都不是他的對手,尉皓騫派松柏去尉子慎學堂向夫子瞭解概況所得到的稱讚。
幼童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三歲半的尉子慎眨巴著漆亮的大眼睛,看著盤內越來越少的白棋,水汪汪的黑色眸子眨了眨,小嘴委屈得直撇。
這小子愛笑、愛鬧脾氣的個性挺像左心蕾,尉皓騫起了壞水以棋藝戲弄兒子。
尉子慎每次下棋都是憑著超強記憶力紀錄對方的路線,綜合評估贏得對方,他第一次與尉皓騫下棋,再加上他爹使詐詭計多端,引誘他上當連續吃掉他手邊眾多白棋。
「嗚嗚~~~大人欺負小孩,不公平。」尉子慎耷拉著腦袋,委屈替自個上訴。
「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比賽樂趣在於參與,勝負之心切勿太重,點到為止即可。」尉皓騫以摺扇點打樣貌承襲了妻子容貌七八成的小包子頭兩下。
左心蕾手搖撲扇一踏進屋內,就看到一大一小男人相互皺眉瞪眼,春暖、青萍拿著餐盤尾隨於後。「你們父子去洗洗手,等下吃涼麵。」
尉子慎掐準時間換上一副可憐地無助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