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刑邵风面带忧色,神情疲惫,“医生还是查不出来他昏迷的原因,这次已经昏睡半个月了……”
第一次贺白毫无预兆的昏迷时,众人只以为他是太累睡着了,没太在意,直到吃饭时发现对方怎么也喊不醒时才意识不对,连忙把人送到了医院。
当时医生也是检查不出问题,好在贺白第二天自己醒了,且吃嘛嘛香气色红润,大家才终于放了心。然后一个星期后,贺白再次“秒睡不醒”了。
每次昏迷醒来,贺白都会给狄秋鹤提供一些关于秦家和狄边的消息,像是在梦中知道现实里事情的进展,特意赶着事情节点出来提供帮助一般。
狄秋鹤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越来越不安。
这次是贺白昏迷的第六次,时间又变长了一些,人也瘦了一大圈。
狄秋鹤坐到床边,握住贺白垂在病床上的手,摸了摸上面打针留下的青紫,慢慢低头把额头贴了上去,闭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对不起……”他低声开口,压抑而痛苦,“是我做得还不够吗,所以你才要去梦里见‘他’。”
刑邵风疑惑的看着他,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皱眉。
“小狗仔,你给我醒过来!”
混沌的意识陡然清醒,贺白唰一下睁开眼,侧头朝病床边看去,然后在看到那个趴着的熟悉身影后眼里亮起了快活的神采,急切开口,“狄……”
狄秋鹤在他发出声音的第一时间清醒过来,抬头看向他,眼里爆发出惊喜的光,情绪却习惯性的收敛住,只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先按了床头上的呼叫铃,然后看向他温声说道,“醒了就好,渴不渴?有没有哪里难受?”
不得不说,成熟版的狄秋鹤是很帅的,看起来也比年轻的时候靠谱太多,但贺白眼里的神采却一点一点灭了下去。他环顾一圈病房,垂眼压了压情绪,然后看向狄秋鹤,扯了扯嘴角,歉疚说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这次我昏迷了多久?”
狄秋鹤看出了他眼神的变化,手紧了紧,又很快掩饰过去,温和笑道,“没多久,医生说你频繁昏迷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等这次出了院,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好不好?听说D国有处花海很棒,不如就去那里看看?”
贺白一愣,看着他明明疲惫却强撑着精神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好。”
又过了一个月,皇都破产,狄边在牢里中风,秦莉在一次监狱斗殴里破相,豪门狗血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贺白再没昏迷过,他兴致勃勃和狄秋鹤一起来到了D国的花海,顶着冬天的寒风走到被雪覆盖的花海中央,转身对着打量四周的狄秋鹤举起了相机,快活道,“看这边,笑一个。”
狄秋鹤配合侧头,朝他露出一个浅淡温柔的笑容。
咔擦。
画面定格,一个独自挣扎,被岁月磨掉稚气,温柔沉默得让人心疼的狄秋鹤被印在了一片萧瑟雪景中间。
贺白眨眨眼,压下突然泛起的酸涩,动动手指删掉了这张照片,然后上前,自坦白“梦境”后第一次主动抱住了狄秋鹤。
狄秋鹤愣住了,然后立刻回抱住他,有些笨拙的抬手摸他后脑勺,语气激动,“小白,你……”
“我要离开了。”贺白打断他的话,慢慢抚着他的脊背,“我感觉得到,现在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了,所以我也该回去了,回去找我的狄三岁,他大概快要急疯了,我能听到他在喊我。”
狄秋鹤猛地收紧手臂,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贺白的视线落在雪地角落,在那里,狄三岁曾给他堆了个丑不拉几的雪人。
“现在的我是被二十三岁的狄三岁宠坏了的我,所以对不起,我大概配不上现在的你。”他继续说着,声音渐渐温柔,“如果你真的是对我一见钟情的话,那么在我走后,试着去认识那个没有认识过狄三岁,独自潇洒生活了三十三年的我吧,他肯定会被你吸引,然后毫不保留的爱上你。”
寒风又起,狄秋鹤紧了紧手臂,然后慢慢松开他,翘起嘴角难看的笑了笑,问道,“所以……真的是梦吗?”
贺白笑着看他,摇头,“谁知道呢,没人能弄明白老天爷的想法……秋鹤,梦会醒过来的,保重。”他搞不明白现在是梦境还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但他模模糊糊的预感到,自己离开后,现在的狄秋鹤才会真正获得属于他的幸福,就像那个幼稚的狄三岁一样。
上一秒还在微笑的人,下一秒就突然闭上眼朝地上倒去,狄秋鹤伸臂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低声喃喃,“可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你,我都会爱上,毕竟……是一见钟情啊……”
“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去砸了你所有的相机,毁了家里的照片墙,烧了你全部的影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愤怒和威胁,嗓音却是嘶哑的,“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乱跑了,我要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家里!”
“好。”
“好什么好,就知道说好听的,该闹的时候还——”声音戛然而止,胡子拉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