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现在的模样确实是有些随意,白裙湿了一片,穿着人字拖鞋,整个脚背,脚趾都湿漉漉的。
你并没有感觉到,身后的骑士正皱着眉头看着你,你这样毫无戒备的将赤裸白皙的手臂伸出门外,似乎加剧了他的忍耐,可他反复几次,并没有开口。
不过你也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个古板的骑士肯定已经又在心里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了。
可比起被赶出去,他更忧心他那样无礼的话语,给少女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多么龌龊,狡猾,他难道竟然想要通过这样的逼问,使得少女屈从于他吗?哪怕她略微有些动容迟疑,他都有理由垂下脸庞,吻住她的小嘴。
安德洛斯特的喉头动了动,“……请您原谅。”他没头没脑的低声说出一句。
越禁欲的人,越色。
你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打趣笑道,“呀,你是什么骑士老爷吗?这么习惯被女佣围绕服侍的吗?”
但他这样顺从的让步,先行低头道歉,全然没有了早上那副强势的模样,倒是让你们之间的尴尬稍缓。
“……可是,好像也不是这样……”你歪头思考了一番,早上你为他换衣服,系扣子时,他那样大的反应,便随口暗讽道。
你拿着两份快餐转身走到安德洛斯特身旁,坐在他身边,“吃饭。”你说道。
你把两盒快餐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因为上午的家务,你的膝盖上的裙子已经有些湿了,你现在才发现,单薄的白色裙子贴合着肌肤,露出大腿和膝盖的轮廓。
前者大不了一死,后者,却是让他感到陌生而纠葛,心里欢喜,又倍受煎熬,害怕被她拒绝,害怕看到她的冷眼。
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安德洛斯特垂眸看着手里的两根竹筷——你掰开放到他手里的,他沉默的摇了摇头。
他感到自己被懊悔和自我厌恶的情绪深深压着,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做出这样举动,她给予他的只有善意和帮助,他却以那样肮脏心思的揣测于她,哪怕是任何一个身份低下的普通农家妇女,听到这样的话都可以抡着扫帚将他驱出家门了。
他的目光迅速被吸引了,但是也只是那银灰的眼珠滞了一秒,就转回来,沉默而压抑的盯着手里的快餐盒子。
他甚至想要单膝下跪,去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可是又担忧自己莽撞冲撞了她,她显然是对这种礼仪十分陌生而不适应的。
“唔?”正在给盆栽浇水的你,听到声音以后向他转过头来,面带困惑。
“你是不是不会用筷子?”你问道。
安德洛斯特皱紧眉宇,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胆怯……恋慕?爱?是如此令人疯狂的事物吗?才短短两日内,他仿佛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心脏不再属于自己,胸腔里空荡荡的,失去冷静,难以维持自制力的男人。
你转眸去看骑士的反应,果然,他早就看到了,他的眼神极其不自在的移开。
你好心的伸手过去帮他拆开。
你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怜爱之情。
然后抬手开始解自己的发绳,上午做家务的时候你把头发扎了起来,其实在家里你一般习惯散发,摇晃脑袋让头发顺滑的落在肩膀,你呼出一口气,感到放松不少。
骑士克制的又问了一遍。
看着你的背影再度消失在一扇门后,安德洛斯特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可是他的心却并未感到任何宽慰轻松,他靠在了墙上,抬手捂住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无力而失落至极。
你又摆弄了一会盆栽,把水壶放到一旁。
可是现在,她一定不会再温柔的对待他了。
他竟然说出那种话。
在这一整个上午,他就这样沉默看着少女洗洗刷刷,打扫了一遍屋子,终于心怀关忧,忍不住轻声开口,“您的女佣呢?”
听到门铃声,你走到门口,侧着脑袋,将手臂伸出门外,将外卖接了过来。
骑士紧绷起了嘴角,他如何听不出你的讽刺,如果是习惯于被女佣服侍穿戴衣服的话,肯定不会那样大惊小怪的,可是他也无力辩驳,只是垂下眼睫来。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觉得你诱惑他呢。
安德洛斯特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哪怕让他在角斗场上与帝国最善战的骑士进行长枪骑马对战,也没有这样紧张踌躇过。
后就抱着脏衣篓去了阳台。
塑料的盒子掀开后,露出里面的米饭和三种菜色,散发出有温度的香气。
其实如果是以前,拖地洗衣服做家务的时候,你早就换上轻便清凉的短裤短袖了,哪里还需要拖着这种淑女白长裙,还把裙子弄得湿湿的。
他似乎正在背离他的骑士守则,或许这一切正是考验,而他意志不坚,这让骑士陷入了长久的消沉之中。
你盯着安德洛斯特坚毅英俊的侧脸,咬着筷子想道,拖鞋里湿润的粉色脚趾便上下的一动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