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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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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支冷箭后斜方射下,男子敏捷地躲让开,箭射入树干,箭身没入大半。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直直朝男子一行射去。

    两个人的身体都冰冷透湿,刘琸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阮韶激动又恐惧,抓着他的衣襟不住颤抖。刘琸将他连拖带抱地带回屋里,也顾不得满身雨水,扣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

    “不——”

    车马已是现成,所有用品全都普通简单,带着个“邵”字标记,一看就是商人之物。刘琸的亲卫忠心耿耿,不肯离去,便和阮韶带来的侍卫编在一起。一切准备就绪,阮韶就同刘琸登上了马车。一行人安静地趁着夜色出了城。

    爱人有难,坐在家中哀愁担忧,无济于事,唯有积极主动,才能有所帮助。

    “不用逃。”阮韶道,“逃了便给王爷定了罪。王妃可暂时带着两位郡主去寺庙里躲一躲。若日后有变故,我的人会接你们去安全的地方。那里是我去年置下的一个庄子,上面查不到那么远,你们可以在那里放心住下来。”

    “一定要平安回来……”阮韶把鱼肠小剑捂在怀里,艰涩地闭上了眼。

    王氏动容,低声道:“公子这番情谊,也不枉王爷他对你……如此厚爱……”

    阮韶当即召集了所有手下,分工下去。京中如有变故,用不了十日,就会波及到中山,王府和宅子里的一切事务都需要打理。阿姜继续负责联络情报,阮韶则亲自骑马,赶完王府在城郊的别院。

    “走什么?”阮韶冷声道,“我说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即便要逃,也要和你一起。一个人走,那过去这一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刘琸紧闭着眼,面容悲恸,仰头长叹一声,将他死死搂进怀中。

    深秋的大雨浇灌着冰冷的大地。跟着刘琸一路上京的五十名近卫,回来的不足二十人,每个人都有伤在身。王府管事得了刘琸吩咐,明日一早就会将王府下人散尽。王妃和郡主则连夜从尼姑庵里接走,启程去早已安排好的庄子。

    阿姜惊慌道:“公子,我这就去信问个仔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夜,阮韶又躺回了那张承载了无数欢愉回忆的大床里,辗转不能成眠。手上的伤一丝丝疼着,提醒着他此刻刘琸还身陷囹圄,生死不明。

    刘琸一路狂奔回来,数日都没怎么合过眼,已是疲惫至极。现在稍微松懈,便依靠在阮韶怀里,沉沉睡去。阮韶脱了他的衣服,给他伤口上药。只见他身上有刀伤、箭伤,还有挫伤淤青,惨不忍睹。他又痛又怒,强忍着,眼角

    刘琸骑马直闯进王府之时,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白色单衣站在屋檐下的人。大雨滂沱,浇得人彻骨冰凉。风吹着阮韶的衣衫,他整个人瘦弱单薄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而下一刻,他就冲进了大雨之中,直直朝这边跑来。刘琸翻身下马,张开手将他接在怀中。

    阮韶一笑,摇了摇头,“我不是家眷,波及不到我身上。我会等王爷回来,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他。”

    阮韶只觉得一股浸心寒意袭来,让他顿时无法呼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阮韶问。

    阮韶当日就搬回了王府,叫来王府管事嘱咐一番。那管事忠心耿耿,只听阮韶说了个大概,便知道如何行事,日次就借口邵公子要出游,准备了银钱和车马。

却落在那块快要完成的玉佩上。朱红的血迹凝结在洁白温润的纹理里,透露出一股妖异不详的气息。

    狂风卷着落叶,雨点如豆,打落在行人身上。荒野小道上,一行人策马冒雨狂奔,为首之人一身玄衣湿透,英俊的面孔也被秋雨冻得苍白,可双目里却燃烧着火焰,不顾疲倦,扬鞭策马,一直奔过来,奔过来……

    王氏茫然道:“我们是他家室,王爷若有难,我们怎么逃得脱?”

    王氏当日就和另一位侧妃一起,带着两个女儿离府上山,投奔到了清净庵里。

    刘琸道:“来不及了,你这就随我走,路上再和你细说。”

    阮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脸色依旧惨白,眼里却燃烧着火焰。此刻的他,不再是过去这一年多来沉浸在幸福里的不知世事的贵公子,而是当年那个坐镇京城,掌握着大越在庸国情报网络的宁王殿下。

    这样又枯坐着等了两日,线人又传来的信报。展开一看,却是刘琸的笔迹,只有一个大大的“走”字,力透纸背。

    刘琸的侧妃王氏出来迎接,一看阮韶脸色,便知出了事。阮韶知道她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直接道:“王爷牵扯到帝嗣纷争之中,只怕太后会拿他杀鸡儆猴,来保全皇帝的名节。圣旨还未到,但你们也可以先行准备。”

    “公子!”阿姜在门外焦急地叫,“是王爷——”

    “那就这么办!”王氏应下,立刻吩咐家丁去收拾行囊,又问阮韶,“公子打算怎么办?可是要回越国去?”

    阮韶惊醒,冷汗透湿衣衫。

    “你……不是要你走么?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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