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地唤一声:“辛生,当心。”
辛绍卿惶恐地盯着他的样子,因为方才那句话,突然觉得后背汗毛倒立,如果靳政说的是真,那他知道自己投入靳氏的已经注定血本无归。
辛宝珠心惊肉跳,虽然知道辛绍卿会有这样一天,这辈子的靳政也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意图同动作,但关于爹地的罪证真正在眼前爆炸,她也有种喉咙被钢丝缠住的错觉。
可好奇怪,对面的好女婿没有像以往一样同他微笑着点头,只是平淡着表情,可眸光一瞬间肃煞了,耳语般将一句低语送到他耳朵里。
这种豪门深似海,没有点儿外人不知道的狗血,那才是真正稀奇。也许是因为遗嘱,也许是因为三姨太,总之,曾经被报纸争相报道的“最好命港姐”,如今已经不是辛生的最爱。
是了,只要留着青山在,就凭他放在靳氏的投资,复利滚起来,他不怕没有人替他打点出路。
完美地将她不自然的身影隐匿在自己身后。
一边是疏离的“辛生”,一面则是亲热的“妈”,孰轻孰重一秒钟都见到分晓。
辛绍卿浑浊哀怨的目光一个个从屋里的人身上刮过,最后他终于领悟,直接像恶犬般扑向辛宝珠的方向,嘶吼着:“是你阿妈?那个贱人今天到底去哪里,给她打电话啊!”
辛绍卿被带走,辛家人紧随其后急忙离开。
后面辛宝珠真的不愿意见到这种场面,心口发紧地用手指扯住他后背西装衣尾,微微阖上眼睫。
人不服老是不行,曾经也像一座山般健壮的辛生,此刻在年轻的靳政面前显得那样渺小同衰老,他的拼死挣扎,好像是粘在蛛网上的破碎飞蛾,甚至抵挡不住对方区区一只手臂的力量。
那么他的疑虑也就消散了不少。
这是个后浪涌起的时代,辛绍卿眼神茫然的透过靳政的模样看到一点昔日合作伙伴的影子。
辛绍卿像是被打断双腿,一下失重般,就要摔倒。
利字当头,谁都禁不住诱惑。
他的老把戏原来在如今这个社会已经落伍,行不通,是被设下天罗地网的犯罪行为。他怎么会在今天才有所领悟?
但他还有挂念于心的重要大事,二房本来就不是他的心头肉,没了就罢,被探员带出房门时,他突然回头冲着还在啜泣的郑凯蒂高叫:“Kitty,保护好我个仔。”
女人多狠,翻脸就可以不认人的。今早他们本来做了十二分准备打一场硬仗,去拜访蔡珍珍,可对方开了门,像是早有准备地请他们进屋,无比配合他们的调查,还主动拿出自己详细记录过的时间细节,声称自己愿意公开出席法庭作证。
靳政明白她的意思,果然不再拖沓,表情已经彻底冷下来了,两手举起来从辛绍卿身上挪开,官方地安慰着:“你没错的话,我相信这位曹主任会秉公办事,尽快将您释放。”
“你们独赢喔。”
枯木般的手指紧紧握住靳政的腕子,他眼睛拼命在眼珠里转动,想要同他说些贴己话,可是又碍于一旁的探员的威慑。
转而他侧过来,拍一拍辛绍卿的肩膀道:“别说气话,您也该知道,在场人都有义务配合调查,妈也是被逼无奈。更怪不到三儿的头上。”
只是徒劳地喃喃:“阿政,你知道的,我很器重你!我一向很看好你,才会把我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你啊!”
过气?
辛绍卿死死地盯着靳政的面孔,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有力的女婿,在掌管自己最重要的一笔资金!
一个个精神抖擞,眼光发亮,堵在楼梯口,好似闻
那是多大一笔钱,是他的骨和肉,说没就要没了?!
何况他都舍去辛这个姓,直接给她起个新名。
不是死期,可他脑中却闪过很多往日的往事。
多行不义真的必自毙。
看似将辛绍卿从地上扶起来,实际上,靳政在接过他身上大半的力量将他重新塞回两名探员的手里。
谎话,明明他有很多对不起蔡珍珍的事情。
此情此景,曹志廉才收回目光,辛宝珠在沙发上已经有些坐不住,因为心中想到这个可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之余,靳政已经向前几步,挡住辛宝珠面前的大部分光线。
谎话,明明辛宝珠是被放弃那个。
还好靳政眼疾手快,再次将他肩膀抱住。
好在靳政挡住她,没叫辛绍卿扑过来伤到她,不仅挡住她防止两人发生进一步的冲突,靳政还及时帮助廉政公署的探员扭住辛绍卿的手臂。
又在人群缝隙中冲郭文嘉绝望地吼:“老婆,照顾好她!”
短短十几分钟,窗外赛马场上已经开始了新几轮的角逐,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涌现出一批带着话筒同摄像机的记者。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你帮我叫那个贱人来见我!我有什么对不起她?老话说的没错,出身低贱,上不了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