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尖叫着四散开来,沈重九到青年身后道:“这妖物怨气太重,我修为不足以让它现形,需靠你的絮猊剑来逼出原型。”
洛经年弯起唇角,狡黠道:“师兄可欠我一个人情。”
沈重九额头青筋筋突突直跳,若不是打不过他,实在很想捶一顿,现下只能皮笑rou不笑道:“依你。”
青年闻言,双手凭空祭出一把银白色的剑,化出数把分身,向人群飞去,直到靠近他人时,又迅速在半空中合为一把剑,剑尖“泠泠”作响的指向一青衫女子,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剑,倒也毫不畏惧,反观其他人的狼狈,她只有肩膀上溅到一滩血迹。
鸨母怪叫道:“好哇,竟然是你这个贱人做的怪,公子快收了这贱人!”
那女子一双冰冷的眸子望过来,那鸨母打了个哆嗦后,马上噤了声,那双眼根本不是人类所有的,冷冰冰毫无实质性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团死物。
“姑娘到底有何冤屈可以说来一听,滥杀无辜之人实属不善之举,我想你也不希望转世之后沦为畜牲道。”
那女子却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他,随后便见女子的周身发出一道光,随后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原地却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因为看不出长相,竟也无法辨认出男女之相。
小乞丐朝沈重九走过来,洛经年方要上前,却被他拦住了,冲他摇摇头,他低头看着那小孩拉住自己的手,身体一震,陷入黑暗中。
再睁开眼时,却是在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中,一名女子身穿罗裙,乌黑的发丝用玉簪简单的绾起,如此却依旧挡不住她艳丽的眉目,一双秋目潋滟如水,额间描绘了一点朱砂,鲜艳欲滴,仿佛盛开在雪上的梅花。
她似乎正在绣着什么,走近了看,却是一对鸳鸯,而右下方则绣着银怜二字。
这位便是那一舞倾城,名动天下的花魁银怜了。
在那方丝娟上绣下最后一线,却忽然被针扎到了指尖,银怜“嘶”了一声,没来得及抽手,指上的血不小心蹭到了那对鸳鸯上。
“姑娘,姑娘!”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银怜打开门,却见一名扎着双髻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银怜掏出手帕笑着给她擦擦汗:“明月,你肯定又偷跑出去玩了,看看你流了这么多汗。”
明月焦急的摇摇头:“姑娘,张。。。张公子他高中了!”
银怜睁大眼,欢喜道:“真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一定会高中。”
“姑娘你听我说,”明月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其中却噙满了泪水:“张公子后日便要娶亲了,是那李员外家刚既笄的小女儿李秀兰。”
“你说。。。谁?”
“李家的小女儿。。。”
“不,不对,你说的那个张公子是哪个?”她哑声道。
明月流了满脸的泪:“姑娘,张公子就是张承阳,住在莲花港的张承阳!”
那双秋眸已然失去了神采,银怜缓缓拿起那幅鸳鸯戏水图摸了摸,自言自语道:“是吗?原来是这样。”
这时,沈重九眼前一花,随后便身处一间不甚明亮的屋子里,屋子中央有一个铁笼子,里面隐隐约约似乎蜷缩着一个人,瘦弱单薄的身子正微微颤抖着,他走进一看,目呲欲裂!
女子赤裸着身子,只有一块白布披在身上,小腹微微隆起,而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尚有余韵的鸨母带着几人站在笼子外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听阿兰说你还是不同意打掉那个孽胎出去接客是吗?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的身子已经被姓张的玷污了,毁了清倌的名声,又何必在乎能不能接受其他男人。”
银怜低着头不说话,一头青丝挡住了面孔,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沈重九依旧能感觉到她早就伤心欲绝,或许因着腹中的胎儿还抱有一丝希望。
鸨母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怒气冲天,一个能好好赚钱的香饽饽,却被人骗了身子,劝她趁着还有姿色出来接客做生意,哪知这贱人死活不肯。
对身边的嬷嬷阿兰使了个眼色,阿兰对她点头后,鸨母带人离开了屋子。
这时便只剩了阿兰一人,便见她站在笼子前注视了良久,随后发出了一声瘆人的笑声,已然沟沟壑壑的脸上,因着笑愈发狰狞。
“银怜姑娘,老妇我在这楼里勤勤恳恳一辈子,清清白白的身,却没有男人看得上我,他们都喜欢你这种俏脸蛋,你说你本来能够给自己赎身,却被人骗了身子骗了钱财,”那一把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越发可怖:“说到底还是你下贱!你不是想保住腹中胎儿吗?”
银怜终于有了反应,一张惨白的脸从青丝下露出来,眸中满是惊恐的神色,银铃般的声音此时也变得沙哑无比。
“你要干什么?”
阿兰拍拍手,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逆着阳光下,几个高大健壮的影子出现在屋子中,那是怎样的几张脸,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