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刚刚穿过后门准备回自己居所的渊长亭听见身后的询问。
她转身看去,对面回廊走出一名男子。
他还身着一品亲王的朝服,想来是刚从宫里回来,还不曾换下就正巧遇上了渊长亭。
顾景之此人,除去他所拥有的身份权势,还面若冠玉,身姿修长挺拔,皮相是一等一的好,也无怪乎渊长亭会对他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这是南平王府的主人,顾景之。
“夫君。”渊长亭不慌不忙的朝他行礼。
顾景之盯着她道,“你今日去了哪里,本王听说你一个人也没带,一大早就出门了,为何这么晚回来。”
“妾身去见了故友,一时兴起,忘了时间,这才耽搁了。”她并不担心顾景之会查到什么,一来她坦坦荡荡,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二来她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出府,瞒而不报,她昨夜便让人传话了的,只是顾景之当时并不在意,只随便敷衍了两句话就打发了她派过去传话的伺女。
换而言之,她是名正言顺得了顾景之的批准出府的,只是没有带人罢了。
带出去也没什么用,万一打起来还分神保护,就是没有打,她们要是跟着去了赌坊,回来也少不了数落她不知礼仪。
她嫌麻烦,索性一个人都没带。
顾景之也是问完了才想起来昨夜她派丫环说过要去会友,去会那家的夫人他没注意听,随便就打发了传话的伺女,现在再问有点废话,显得自己下不来台。
“……既然如此,王妃就早些休息吧,来人,送王妃回去。”他似不再追究,也不再关注这个事。
他都不会说一句“太晚回来不安全,下次记得带人,或者早点回来。”这些话。
多一句关怀都没有,自顾自的留下两个给她掌灯的丫鬟就去了梅花苑,那是王姨娘的院头,是他最近新纳的美人儿,很是得宠。
渊长亭默默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残留的那一丝丝期待从眼中消逝而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她的丈夫好像忘了她已经有了身孕的事。
“王妃?”掌灯的侍女为她披上一道保暖的披风,“夜间风大,王妃不要着凉了。”
她抬手将发丝别在耳后,“走吧。”
很幸运,现在回头还不算晚,她还有机会为她的哥哥做些什么。
——
顾镜酒回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顾怀尧还没回来,他只能等明天再给他回话,应付着吃了点东西便洗漱睡了。
第二日,不出意外的看见顾怀尧睡在身旁,神情疲倦,呼吸有些粗重。
临安已经站在床前,隔着床幔帐纱,轻轻叫唤。
“陛下,该上朝了。”
顾怀尧眼睫轻轻颤动几下,要醒不醒。
顾镜酒闭上眼睛,忽然幸运自己没当上皇帝。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
简直就是劳碌命,哪里轻松了。
顾怀尧已经轻手轻脚的起身去洗漱。
顾镜酒继续心安理得的赖床,迷迷糊糊想,不上朝真是太好了。
一觉睡到正午,才想起来要去给顾怀尧说一声昨天的事儿,当下便去了御书房。
这个时候已经下朝了,以他对顾怀尧的了解,肯定在御书房。
果不其然,到了御书房,顾镜酒看见那高高叠叠的奏章里正埋头批阅的顾怀尧。
他此时已经换下帝王冕服,摘下琉冠。
只穿了一身白衣常服,上面大面积的绣着祥云纹样和几条五爪黑龙,虽比不上冕服的华贵庄重,却也不差。
比起帝王冕服的威严赫赫,高不可攀,这常服反倒衬得他“和善”了些。
啧。
顾镜酒看不下去,试探性的看了几本奏章,几乎都是祈州城里各项请求拨款或者派兵镇压的折子,还有其他几个都城的要务。
顾怀尧只是抽空默默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见他没有不满的意思,顾镜酒就放开了,帮他看奏章,按照轻重缓急给他分类。
他这样也算越矩代袍了,实属不敬。
可顾怀尧没有阻止他,临安也装作看不见。
只默默给顾镜酒加了个座椅,再给两位爷添了提神醒脑的茶水和糕点放在一边。
有了顾镜酒的帮助,顾怀尧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只一个时辰就解决了大半。
顾镜酒见他得空歇息,便开口道,“她三日后就到,再急,也不差这三天。”
顾怀尧点了点头,确实急不得。
顾镜酒另有所指道,“倒是臣弟帮了这个忙,皇兄不赏些什么?”
顾怀尧大约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人还没见着,就想讨赏,哪有你这样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臣弟从来没让你失望过,这一次,也不会。”
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