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陛下顿时哑然。
“陛下若能公正决断秉公处置,何至于时至今日四殿下尚在大理寺的劳中过着有如王府一般的逍遥日子,而事情相关认证却接连一个一个地死去消失疯了,倘若每个人都能像他这般坐牢,我也想去了。”
太子殿下笑着说出的这些话,陛下闻言脸色都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言尽于此,有些话若是再说下去可就成诽谤诬陷了。”太子殿下坦然的很,面对陛下也毫无畏惧。
陛下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摆摆手让司徒烨退下。
司徒烨也不再迟疑,转头就出了御书房,直奔栖梧宫。
他此次入宫的目的,只有一个。
……
栖梧宫。
有了之前太子殿下闯宫的经历,门口的禁卫军连拦都不敢拦了,直接放人入内。
此时司徒烨手上没有剑,也同样令人生畏。
皇后跟前的嬷嬷守在了门口,一见太子殿下气势汹汹而来,二话不说就拦在门前,“……你你休想再闯进去娘娘的寝宫。除非你从我的身上跨过去!”
“你是自己走,还是本王送你走?”太子殿下斜眼睨了她一眼,冷意森然。
那个嬷嬷被太子殿下这么一瞪,一个哆嗦腿软坐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就这么轻而易举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皇后娘娘此时已经换了另外一身装束,深朱色的深衣是祭天时才穿的礼服,她挽了圆髻,插着凤头钗玉搔头,端庄华贵。
可她却就这么坐在铜镜前顾影自怜。
听见开门声时,皇后才徐徐回头,“太子殿下二度闯宫,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本王不想与你啰嗦。解药呢,解药在哪儿。”
“解药,不存在的。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解药了。那个钱宝儿就和亲娘娴妃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魅惑男人的贱人死了活该!”皇后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司徒烨脸上怒色沉沉,“嘭”的一掌拍在了皇后的梳妆台上。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坚持,那本王也不介意去找找二殿下。二殿下是娘娘唯一的骨血,说不定二殿下能让皇后娘娘改变主意了呢。”
司徒烨望进铜镜里与皇后对视,一字一顿。
说完便立刻抽身离开。
梳妆台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皇后从短暂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气急败坏追到门口,“司徒烨你给本宫站住!回来——”
“要是你敢动本宫的承儿一根汗毛,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可太子殿下早已不见了踪影。
……
御书房里灯火长明,却悄无声息。
陛下下旨不让任何人入内,就连蔡荃蔡公公也只能守在门口。
谁也不知书房内的陛下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半夜里,还能听见从里头传出的几声叹息与咳嗽声。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城中人不知,半夜里禁卫军突然行动,悄无声息就把封锁广平王府的事情给办了。
陈大将军一府满门也悉数下狱。
可这一系列的动作,竟是没能惊动旁人一二。
……
宁王府里,也有人一夜无眠。
宝玉阁里燃了一夜的灯烛,钱宝儿始终没有醒来,太子殿下就在床前守了一夜。
床上的钱宝儿一直昏睡中,睡梦中迷迷糊糊叫喊着她爹的名字,一直喊着钱老头别走。司徒烨甚至连回应她安慰她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那时候,在御花园里,他走动荷塘边看了许久的鲤鱼,却忽然回头冲他笑:
“殿下,丫头就拜托给你了。”
话音落,便一头撞在了春和轩邻水走廊坚硬的大理石柱上。
他甚至来不及阻止。
穆然等人在门口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再说话。
方才司徒烨从宫里两手空空回来时,穆然便问他,“有些事情你原本是可以先瞒着不告诉她的。你明知道她身子是这种状况。”
可是司徒烨却说,“身为人子,哪儿能连父母的身后事都错过?”
这话让穆然无法反驳。
母仇不能不报,可看着她爹死在他面前,也绝非他想要的结果。人也许生来是矛盾的。
古来难两全。
……
天亮时分,广平王府与陈大将军等人的消息不知怎地就传开了。骇人听闻的消息飞散满城,人尽皆知。
广平王府德高望重的柳王爷,与陈大将军,竟然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而且就是七年前幽州城败、三万将士赴死的幕后元凶。柳王爷还是个连亲生儿子都能出卖的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更可怕的是,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却失德败行,不但是当年谋害娴妃娘娘的主谋,也是陈大将军与柳王爷通敌叛国的同谋。
始终被蒙在